赫連翊去了風銘宮後,看到太子面色也明顯不太好。
“你先坐吧。”
于是,赫連翊便坐下開始聽太子細說具體情況。
“之前,我将芩妃的事情告訴父皇之後,父皇同意配合表演一出引蛇出洞,後來芩妃和靜妃的矛盾也是我設計讓人激化的,原本一切都在計劃中,可現在情況有變了。”
“那太子有線索麽?”齊楓琏眉目緊鎖,“暫時沒有,可我總覺得父皇病得不太正常。之前連番的大動作,靜妃降位,幾位皇子冊封爲王,牽涉的人有些多了。”尤其是這場病來得又急又重,讓他都措手不及,原本的計劃都被打
斷了。“消息肯定封鎖不了,勢必會引起慌亂,你先調些兵力進城,做好防禦。”
“恐怕不行,沒有聖令,我不能往城内調兵。”
“我知道,明日一早消息一出,我會暫代朝中事物,你隻需要配合就可以了。“
“好,我知道了。”
又商量了一些細節之後,赫連翊才去鳳沁宮接齊菡紗。
跟着皇後一路朝着鳳沁宮走去,齊菡紗腦子裏都是亂糟糟的。
在她這幾個親人中,她最不親熱的就是這個父皇了,尤其是出了睿王那件事之後,她還有點怕他,不太想和他接觸。
可如今看着他躺在了病榻上,她還是會慌亂的,害怕他真的就這樣一病不起了。
之前那場病已經休養了兩個月,明明已經好了,這才沒多久,就又嚴重了。
是個人見到他都要喊萬歲,想來肯定不會這麽早就挂掉的。
皇後看到她一臉凝然的表情,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你父皇會沒事的。”
“嗯。”看到皇後從始至終都很淡然的神色,齊菡紗不禁疑惑,“母後,你不擔心麽?”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數,擔心也無多大用處。回去吧。”
赫連翊已經站到了她身後,“走吧。”
……
次日一早,皇帝生病的消息就已經全城皆知,因爲這個原因,皇城内所有紅色的東西全部都撤了下來,過年的氛圍一下子就煙消雲散,而是帶着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偏偏在這個時候,城内還有人鬧事。
赫連翊接到指令,立即從軍營裏調了一部分士兵進城,借着守衛皇城安全的名義,将一部分兵力分布在了皇宮外圍,這其中的領隊就包括剛剛提拔上來的尤預和方圓。
宮内,除了禦醫以外,其餘人不得随意進入太和宮。
衆妃嫔在多次被阻攔之後,終于開始了反彈,聚集在太和宮外,要求進去見皇上。
皇帝身邊的紅人張公公站在門外,“各位娘娘還是請回吧,皇上需要休養,等皇上康複之後,諸位娘娘再來看望也不遲。”
“可我們也是擔心皇上的身體,不見一見我們怎麽放心得下?”
“是啊,我們隻是想看望一下而已,又怎會打擾到皇上呢?”
“你們還不夠吵麽!”
“太後!”
“太後!”
“……”
太後由着皇後親自扶着走了進來,除了剛才的那句話,吝啬于再多給一個字。門口的守衛放行之後,門扉又當着着外面的人合上。
張公公再一次出面,“皇上的身體狀況有太後親自關注,諸位娘娘可以放心地回去了。”都是些平時沒怎麽露面的人,這個時候倒是搶着來表現了,心裏真正有底子的人,倒都還穩如泰山呢。
咿咿呀呀的吵鬧聲這才終于散去。
太後進到裏面之後,剛才撐起來的那點氣勢也已經散盡,身子骨一下就垮了下來,“怎麽會這樣。”
“母後不必太擔心,隻要好生調養着,皇上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據太醫說,昨兒傍晚皇上清醒了一個時辰。”皇後在一旁寬慰着。
太後已經是布滿風霜的臉上,呈現出一種悲憫的神色,“想不到哀家這把骨頭都已經撐到了現在,就算要走也應該由哀家走在前面才對。”
“母後别這麽說,皇上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太子暫代朝中事物以來,一開始的時候還算平靜,因爲并沒有什麽大事,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可時間久了,朝堂裏的各種言論也就出來了。
齊楓琏看到這些折子的時候也不算出乎意料,條理分明,句句在理,說什麽的都有,不過拐過來拐過去,大緻就一個意思,不能讓他一個人把持朝政。
沒兩天,太子就召集群臣在太極殿議事,将手中的事務削減了一半,分成幾個部分交到了其他幾個皇子手上。
“諸位大人還有其他意見麽?”
這個回轉來得有些突然,有準備的人都是想好一番措辭要怎麽施壓的,卻不成想太子如此輕易地就開始放權了,讓人措手不及。
包括齊甯月在内,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麽,隻是在被問到意見的時候,并未有反駁。
分給齊甯月的那部分事務涉及範圍很廣,太子表現出了一副很信任的樣子,一點也沒有要獨掌大權的意思。
放權之後,齊楓琏便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皇帝的病情上。
經過一個多月的診斷治療,情況已經有所好轉,隻是不能自如地活動,也說不出完整的話來,要治理朝綱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太子直接将情況壓了下來,對外宣稱還在昏迷中,看看誰先沉不住氣。
宮裏除了太後之外,其餘人是不被允許進入太和宮的,連齊菡紗去都同樣被攔在了外面。
如果不是因爲張公公說這是太子下的命令,她肯定要沖上去好好理論一番了。
最近赫連翊也都是成天在外面,回來一趟也是匆匆忙忙的,話都說不了幾句,成了大忙人了。她不想去打擾到赫連翊的工作,坐在家裏又有些擔心,進宮來又不讓她見,完全是茫然無措的狀态,最後還是隻能自己胡思亂想,就是希望這天不要變得太快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