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桓羽見到她還是像以前一樣不會太過拘泥,還會逗着赫連敐玩一玩,但是看他吩咐旁邊的宮人時,看起來卻不怎麽高興。
如今芩妃受寵了,他這個九皇子受到重視也是應該的,隻是他可能有些不太習慣而已。
“我剛才從風銘宮過來,我聽太子哥說,父皇好像是要給幾個皇子冊封名号,好像你也有,你知道麽?”
“嗯,我聽說了。”
“你覺得呢?”
“我覺得挺好的,可以搬出宮去了。”齊桓羽一點也沒有對她虛與委蛇,都是内心真實的想法。
齊菡紗仔細地盯着他,又細細地想了一下,其實真的沒什麽不好,就是芩妃那邊有點動蕩,具體是什麽情況她也并不清楚,隻是希望不要影響到這個弟弟才好。
“那好吧,反正八字還沒一撇呢,如果真的搬出來了,随時歡迎你過來串門。”老媽子一樣語重心長地說了一番,又由着赫連敐纏着這個小舅舅玩鬧了一會兒,齊菡紗才帶着他離開。
本來以爲沒那麽快的,消息傳出來還不倒半個月,聖旨就下來了。
連着好幾個皇子都一一封王,賜了名号,不過也還留了幾個下來。
還繼續待在宮裏的,首當其沖自然是太子,然後是齊甯月,最後還有一個她沒見過幾面的六皇子,據說是比她小了兩個月。
應該是早就有了計劃,賜的府邸都差不多已經修建完成了。
聖旨下來沒多久,幾個冊封爲王的皇子就接連從宮裏搬了出來,宮裏像是空了不少。
齊菡紗跟着齊桓羽一起去了他東南方向的聿王府上,算是恭賀喬遷之囍。
送禮過來的還不少,聿王府上早就妥善安排好人在打點,倒是用不着他這個主子多費心。
可齊菡紗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和以前是不一樣了,從一個小孩子到獨立一方,似乎是毫無過度。
“小九,你要是遇上什麽困難你就随時來找我,姐姐這裏的大門随時都爲你敞開着,知道麽?”
看到她這麽不放心的樣子,齊桓羽覺得完全不至于,“放心吧,皇姐,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别老把我當小孩。”
“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了。”
“哦,都這麽大了。”她自己的娃都好幾歲了,确實是過去好多年了,“反正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啊。”
“會的。”
……
這個寒冬剛到的時候,皇帝突然病了,連早朝都取消了。
齊菡紗也進宮看望了一下,發現皇帝隻是咳得厲害,看起來也還好。說了幾句好聽的話也就離開了。
赫連翊少了一個每日的例行工作,但是去軍營的時間卻變長了。
軍營裏面似乎有些異常,他一直都很放心地将一些能放手的事物交給手下的人來處理。
營裏分爲八個營區,每個區域有每個區域的管理,其中有一些是他親自提上來的将領,也有幾個是他父親手下留下來的,他都一視同仁,對他們同樣看重。
可是聽到下面彙報,有兩個将領練兵很是消極,并且行爲有異,讓他不得不多加關注了。
沒有提前通知赫連翊就來到了訓練場上,發現正在訓練的士兵确實很散漫,上面也沒有人指揮,就連一套軍拳都打得混亂不堪。
而本來應該在上面指揮的兩人,卻站在角落裏攀談,對場上的情況毫不關心。
見此情景,赫連翊胸中一股怒意升騰起來,讓人擊鼓将訓練停了下來。
“你們在幹什麽?”
原本還站在旁邊的兩個将領慌張地走了過來。
“将軍!”
“蘇将軍、伍将軍,你們告訴我,這是在做什麽?”這兩個都是營裏的老将領了,從他父親手下再到他手下,做事一向沉穩,如今卻有這樣的表現,令他很生氣,但同時又很費解。
“我們……我們……”兩人都是很遲疑的樣子,但又應該有話要說才對,隻是現在下面這麽多雙眼睛看着,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現在是訓練時間,有什麽事下來再說,我在營帳裏面等着,你們說呢?”
“是,末将領命。”赫連翊退到了一邊,卻又沒有離開,直到那兩人帶領着将士開始了有序的訓練,赫連翊的眉心都沒有放松下來。
到了中午的時候,赫連翊依言等在營帳内,兩人進來後表現出了以前從未出現過的局促。
“說吧,到底什麽事?”
“将軍……我們兩,想告老還鄉。”
赫連翊十分詫異地揚了眉,告老還鄉,還是兩個人,“你們商量好了?”
“是的。”
“如果我沒記錯,蘇将軍應該是四十又三,伍将軍好像年初的時候才剛四十,所謂告老還鄉是不是太早了一些,有更明确的原因麽?我想聽實話。”
“家母病重,妻子一個人在家又要照顧老人,又要照顧孩子,實在是困難,屬下的年歲也不年輕了,如今也沒什麽戰事,所以就想歇下來了。”
“那伍将軍呢,難道也是同樣的理由?”
“不是,屬下沒有高堂,也未娶妻,隻是我那唯一的妹妹,自打妹夫意外去逝之後便有些瘋瘋癫癫的,也需要人照顧,所以,屬下也是不得已……”赫連翊從案前站了起來,“行軍打仗,背井離鄉,常年待在軍營,确實很辛苦,這我比誰都清楚,但是……”話鋒一轉,“隻要一天沒有離開軍營,你們就還是我手下的兵,還是你們底下将士的首領,你們如
今的行爲稱得上是合格的将領麽,如果是在戰場上呢,由着你們手底下的兵去送死麽?”
語氣擲地有聲,情緒激昂,讓面前的兩人都挺直了身體,同時又低下了頭,說不出半個字。
“對于你們二位的情況我也已經知曉,并且很遺憾,這是你們的決定,我也并不想挽留,隻是在做好相關的安排之前,你們手上的工作,我希望可以從一而終地好好完成,可以麽?”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