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媛姑娘得到這草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小媛隐約看出一點苗頭,但是又猜不出來他的意圖,隻誠實地回答着,“應該不是,我爹去逝多年了,這些我不知道是什麽的藥材,我也不知道具體的效果,不清楚該如何存放,也就晾在一旁了,至于之前
是什麽樣子的,我也記不太清楚了。”
過了一會,赫連翊用他略顯粗糙的筆法勾勒了一個輪廓,“小媛姑娘對這個是否有印象?”
他一直都細細地注意着小媛的神色。
小媛接過來看了一下,一臉思索,然後站起身來,“你們先等一下。”
然後朝着她屋内走去。
齊菡紗本想跟過去扶一下她,被赫連翊一個眼神制止了。
隻好不甚明白地坐了下來,瞧了瞧旁邊也是一臉什麽也不知道的赫連敐,大眼瞪小眼,然後又瞧着赫連翊。
赫連翊眼神轉過來來的時候,眼裏帶了點點笑意,但是現在還不方便告訴她,彎腰在赫連敐頭上拍了拍。
不一會兒,就聽見了細細的腳步聲,轉過頭來,小媛抱着一個小花盆慢慢走了出來。
在理他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連公子,你看你畫的是不是這個?”
赫連翊看到的時候眼神閃了閃,不過被他很好地隐藏了起來,“小媛姑娘在哪裏得到的這個草?”“以前我爹自己種了許多草藥,這個長在天麻旁邊,我不認識是什麽,也就移了一株出來,單獨種上了,後來它倒是又長出來不少,我一直都留着一株。”小媛也看出了他對這個好奇,“連公子認得這個麽?
”
“不認得,隻是我有一個朋友也喜歡研究各種花花草草,我在他那裏看到過這個圖,可他說已經絕迹了,沒想到在你這裏倒是見着了。”
“哦,那真是巧了。”
赫連翊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她,“不知小媛姑娘留着這草是否有什麽用途?”
“暫時倒沒有,我還不識得這是什麽草,不如就送給連公子,帶給你那位喜歡花草的朋友吧。”
赫連翊斂下眉目,視線轉移到那草上,“這倒不必了,我看這株草邊上已經有許多幼苗,不知可否移植兩株?”
小媛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赫連翊毫不客氣地就要了人家最大的那株和邊上的一顆小苗。
第二天小媛的腳也好得差不多了,他們直接辭行離開。
不止是離開小媛的“绮羅齋”,而且直接離開了柏州城。
齊菡紗終于是忍不住了,“到底是什麽情況啊?”
赫連翊抿了抿薄唇,然後輕啓,“你知道那株草是什麽嗎?”
“不知道。”
“可能……那是艽芝草。”他還不敢完全确定,不過大概是不會錯了。
“艽芝?原來那就是艽芝草啊。”齊菡紗一時震驚,轉而又覺得不對,“你怎麽知道她手上有艽芝草?”
赫連翊挑眉看了她一眼,傻乎乎的,“我怎麽會知道她手上有艽芝草呢?”
“我怎麽知道呢,那你爲什麽要住在她家?”
“你記得我們遇上她的那天麽,她并不是去什麽沅思庵,她和我們走的是同一個地方。”
齊菡紗一臉的莫名其妙,赫連翊又接着給她分析,“她明明腳扭傷了,我們從那裏經過,她爲什麽不求救,因爲她看到我們也是從那個方向來的,她很警惕。”
“那也不一定啊,她還不是怕遇上壞人。”“那她一直滞留在路上豈不是更危險,我看到她的裙擺上粘了一些黑色的顆粒,正好是屋子前面那條石闆路旁邊的野草上附着的,而且她的鞋尖有些濕潤,她應該去了溪邊,正好是我們進了屋的時候,她從
溪邊出來,正好錯過了,當你問她是否需要幫忙時,她轉頭往另一條路看了看,在确定沒有其他人後,她才接受了你的幫助,然後她開始試探我們,現在,懂了麽?”
齊菡紗直直地盯着赫連翊,感覺腦子裏面有漿糊在攪拌,好一會兒之後才梳理了過來,“你的意思是,她認識沈弈烯?”
“很有可能,至少她肯定知道那邊的屋子。”也是在确定他們無害之後,才會留他們住下的,或許也是想再試探試探他們。反正都是相互隐藏,談不上誰不光明。
那天早上他出門打探過這“绮羅齋”,都知道這個地方,也知道小媛這個姑娘,也确實是獨自居住多年,但她所謂的爹是誰卻無人知曉。
有名無姓,豈不是很奇怪麽。
若不是因爲這艽芝草,他肯定還要在柏州城停留一段時間,好好查探查探。
即便這樣,赫連翊也沒有催促,經曆了一個多月,才終于慢悠悠地遊回了皇城。
走的時候是春天,回來已經是夏天了。
齊菡紗帶着赫連敐急着去送禮物,赫連翊去了楚半仙那裏确認了這就是艽芝草。
楚半仙兒也不無訝異,“你在哪裏得到的?”
“你是想問我有沒有去陵榆縣吧?”
楚半仙兒掩飾了一下尴尬的神色,“我隻是讓你看看而已,我可沒說哪裏有。”
赫連翊不欲和他計較這麽多,“現在要怎麽做?”
“現在自然是按照我之前說的的方法做了。”
材料都是現成的,隻是具體步驟并不知道,爲了謹防萬一,赫連翊将東西交給楚半仙兒後,以信息作爲交換,讓他親自動手,然後又交至了太子手上。
這一趟旅行可把小家夥玩高興了,心都玩野了了,才回來就開始問道:“娘,我們什麽時候再出去玩兒?”
齊菡紗擡手在小家夥腦門上敲了兩下,“你給我好好念書,書都沒念好,還想出去玩。”
“哦……”出去晃蕩了幾個月,和在将軍府比起來,衣食住行都粗糙了許多,齊菡紗将小家夥一起好好拾掇了一番,然後又好好休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