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知道。”這就是太子盯了這麽久都沒有查出來的問題。
太子曾跟他提起過，禦書房和太和宮裏的熏香和膳食都查看過，芩妃泡的各種茶也都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以至于惜芹宮裏都暗暗查看了一番，簡直是毫無破綻，原來問題隻是在芩妃的香囊裏。
還真是誤打誤撞。
赫連翊偏頭看了看她毫不知情的樣子，也沒打算告訴她，免得莽莽撞撞露出了破綻打草驚蛇。
等他先征詢一下太子的意見再做打算。
第二天下朝的時候，赫連翊沒急着叫太子，而是拉住了席原。
前不久，席原已經正式接任了尚書一職，也正是新官上任的時候，也算是處在風浪之上，還需謹言慎行。
到了無人的台階上，席原才開口，“赫連将軍找我何事？”
“有事要和太子商議一下。”
席原有些不解，“那應該找太子殿下啊。”
赫連翊淡然地看了看腳下的路，“可能需要席大人的參與。”
席原笑言，“赫連将軍還是叫我席原吧。”
赫連翊倒是無所謂。
……
幾天之後是赫連敐的生辰，四周歲了。
雖然沒有大肆宣揚，但來的人還是不少，畢竟如今這身份不一樣了，小郡王呢。
齊楓琏來的時候身後來跟了兩個人，手上抱着許多盒子，有皇帝和皇後給的，也有太後拿的，都讓他拿過來。
和那些外人的東西分開放置，齊菡紗立刻把赫連敐拉了過來，“兒砸，拆禮物。”
自己手上也沒閑着，這些東西，夠她拆半個小時吧。
赫連翊便帶着太子和席原一起去了書房，将他發現的事情說了出來。
齊楓琏臉色一變，“此話當真？”
“當真。太子若是有懷疑，東西還在我這裏，大可另外找個人再查看一番。”
“不用了。”他自然不是懷疑赫連翊，“你有什麽想法？”
“放長線，釣大魚，暫時先不用管。”
“怎麽個釣法？”
赫連翊看了看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席原，“先找到這兩種藥材，将藥性壓制住，席原過陣子不是要到各地去巡查麽，正合适這個任務。”
太子也朝着席原看了一眼，“甚好。”
席原全程沒有說一個字，他們兩就這麽決定了。
商量好細節之處後，三個男人才從書房裏出來，并且在将軍府用午膳。
就這麽唯二的兩個客人，一桌豐盛的菜肴。
赫連敐挪着闆凳直接坐到了齊楓琏身邊，小家夥特别喜歡這個舅舅，還有個小舅舅，從來不兇他。
齊楓琏稍微扶了他一下，“敐兒今天四歲了，是個小大人了。”
“嗯！”赫連敐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坐上桌之後環視了一圈，朝着對面看去，“娘，我的勺子呢？”
“沒有勺子，勺子昨天送給門外那個要飯的了。”四歲了，還不用筷子，每次讓他拿筷子他就哭，今天這麽多人，看他還哭不哭。順帶瞪了一眼旁邊的赫連翊，今天他要是敢依着這小東西，沒完。
赫連翊隻假裝沒看見，當然也沒吭聲。
赫連敐也看得清形式，立刻拉了拉旁邊的袖子，“舅舅，我想用勺子，我用筷子夾不起來。”
“夾不起來别吃。”齊菡紗立刻補充了一句，立刻看到小家夥垮下了臉，癟着嘴不滿地看着她。
齊菡紗還是闆着一張臉，心裏樂得很，年紀不大脾氣不小，表情還豐富，簡直是個表情包。
許久沒有人出來幫他，赫連敐也隻能認命地拿起了筷子，朝着他最愛的魚伸了過去，顫顫巍巍地夾起來，然後夠着身子放到了齊菡紗碗裏。
齊楓琏正想表揚他懂事，就聽他說了一句，“娘，幫我挑刺。”
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齊菡紗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太遠了，凳子挪過來。”
“哦”搬着凳子立刻又轉了個地方。
席原還不由贊歎道：“想不到小郡王還挺懂事的。”
齊菡紗冷笑了一下，就假裝他懂事吧。
飯後沒多久，席原就随着太子一同離開了，剩下這一家三口。
赫連敐立刻軟糯地開口，“娘，敐兒今天不想寫字。”
齊菡紗一點也沒有爲難他，“好，今天你生日，就不寫吧。”
“敐兒還想去市集上逛一逛。”
“好。”言外之意她還不懂麽，想去買東西，家裏的禮物還沒拆完呢，就想着外頭的了，看在今天是他生日的份上，依他一回。
然後，赫連敐一手牽着一個，歡歡喜喜地去了市集上。
這樣的情況還真是少，赫連翊本就不常逛街，通常是他不在的時候，齊菡紗閑來無事，有時候一個出來晃悠，有時候帶着小家夥一起出來，就是沒有他。
齊菡紗也樂得，這麽個小家夥不是省油的燈，跟着他跑就是一件累人的事情，有赫連翊在，那就可以交給他了，她就兩手空空，想怎麽逛就怎麽逛。
小拖油瓶！
齊菡紗徑自走在前面，看她喜歡的東西，小家夥熟門熟路地往自己喜歡的攤子上跑。
赫連翊隻能跟着他，意圖将他拉回來，“敐兒快走，你娘去前面了。”
小家夥往前面看了看，毫不在意，“爹和我一起吧。”
“不要娘了？”
“不要。”
赫連翊頓時拉下了臉色，“若是娘挺到你這麽說會傷心的，你娘生你的時候受了很多苦，知道麽？想想你娘對你多好，雖然兇，但也都是爲了你好，以後不許說這樣的話了，知道麽？”
小家夥還有些愣頭愣腦的，“可是待會我們逛完了，不就又可以和娘一起回去了麽？”
“那也不能這麽說，記住。”
“哦。”
赫連翊拉着他的手，“爹帶你去找你娘。”
沒一會兒就在前面的賣平安扣的鋪子上看到了齊菡紗。
齊菡紗看了看他們，發現小家夥老老實實地跟着赫連翊走，有些詫異，“今天這麽聽話？”
“那當然了，敐兒今天已經四歲了，懂事了，是不是？”赫連翊彎下腰給小家夥遞眼色。
赫連敐立即點點頭，“敐兒懂事了。”
齊菡紗倒沒那麽在意，掏了銀子，彎下腰把手上的平安結挂到了小家夥腰上，拍了拍。可别給老娘再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