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養兒子了?”赫連翊聽得莫名其妙,“我們不養誰養?”
“按地位來講,郡王是不是應該有俸祿啊?”
赫連翊點了點頭,可是最近幾代好像都沒有封過什麽郡王,“問這個幹什麽?”
齊菡紗高興地跳起來,“今天父皇說,給小家夥封個郡王的稱号,以後就是你們父子兩養我了,這兒子,這下不用操心了。”
“那挺好的呀。”他倒是沒覺得這個封号有多大的用處,隻是受她的感染而有些開心而已。
赫連翊将她從背上放下來,這麽大個人了,舉動還是這麽孩子氣,“一會兒被敐兒看見了。”
“看見了就看見了呗,讓他趴我背上,我背他,你背我,就這麽辦。”說完又趴了上去。
赫連翊半哄半強迫地将她拉扯了下來,“敐兒還在寫字呢,你快去看看。”
“敐兒敐兒,你現在眼裏就隻有你兒子了,沒有我了!”
“怎麽會。”赫連翊笑着捏了捏她的臉頰,“那不去也行,晚點再去看他亂畫些什麽。”
到時候着急的還不是她。
齊菡紗立即就往書房去了。
赫連翊的書房裏,專門給小家夥做了一張适合他的矮桌矮凳子,還是餘晖親手做了送過來的。
進去之後果然發現他又在跟靈兒磨嘴皮子了,“靈兒姨姨,我口渴了。”
靈兒立馬給他倒了一杯水,喂給他。
“靈兒姨姨,我的手好酸。”
“是麽?”齊菡紗背着手走進來,“你今天寫了多少字,手就酸了?”
低頭一看,就三個字,還是她走之前握着他的手一筆一劃教他寫的。
齊菡紗蹲下身,湊近他,“赫連敐,您今晚還想不想吃飯了?”
赫連敐盯着她的臉看了看,然後表情慢慢開始變化,“嗚哇~”
然後快速站起身跑了出去。
靈兒倒是着急,“公主,你别這麽兇嘛。”
“你看我兇他了麽,就他這個倔脾氣,不好好治治他不行。”
想想也知道,他肯定又跑到赫連翊那裏去告狀去了。
果不其然,等她過去的時候,小家夥還埋在赫連翊懷裏在哭着呢。
赫連翊也很無奈,用眼神詢問她,怎麽又把他弄哭了。
齊菡紗唱黑臉也已經習慣了,完全無視他,輕輕将赫連敐拉出來。
一本正經地問他,“敐兒,你哭什麽?”
一沒打他二沒罵他,這說哭就哭的性子,跟誰學的,又不是小女生。
小家夥看到她嚴肅的臉,哭得更兇了,一邊哭一邊還叫,“爹~爹~”
赫連翊也習慣了安撫他,順帶還語帶埋怨地說了一句,“怎麽你娘老是把你吓哭。”
齊菡紗瞪了他一眼,說得她好像是惡人一樣,索性轉身走掉了,愛咋咋地。
晚膳的時候,赫連敐坐在中間,看了看自己的勺子,看了看碟子裏的菜,“娘,我想吃豆腐。”
“别叫娘,叫你爹去,他疼你。”
赫連敐當真就去叫了他爹。
赫連翊一聽就知道她在怄氣了,當然,之前也是臉色不善。
替小家夥夾了菜之後,給他挪了個位置,自己坐到了中間。
順帶又往她碗裏夾了一些,“多吃點。”
齊菡紗全都給他挑出來放回了他碗裏,眼神都沒有給他一個,“疼你兒子去,他姓赫連,我不姓赫連。”
赫連翊直接放下了碗筷,“生氣了?”
“你說呢?”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我們不是說好的麽,慢慢來,不用那麽急。”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急了,他坐了一下午,鴨蛋都沒有畫出來一個。”這小子完全是兩個極端,聽話的時候可聽話,不聽話的時候怎麽兇都不行。
“明天我陪着他練字行了吧。”
“行。”齊菡紗胡亂地戳了戳碗裏的飯,就不信赫連翊陪着他能畫出一朵花來。
這個時候她又在祈禱,小敐兒,明天最好把你爹氣得吐血,讓他也感受感受她是什麽心情。
晚上正睡得迷迷糊糊,靈兒突然就來敲門了。
齊菡紗忍着腰酸背痛坐起來,等赫連翊開了門,靈兒急急地跑了進來,“我摸到小敐兒身上好燙,好像是着涼了。”
“什麽?”齊菡紗趕緊下了床。
赫連翊雖然也着急,但是仍不忘幫她把外衣披上,别到時候大的也着涼了。
自從小家夥不尿床之後,就在旁邊屋裏單獨給他放了一張小床,時不時地,晚上他們也會過去查看查看。
今天是靈兒半夜口渴起來喝水,發現了不對。
大夫過來查看之後擰着眉頭,“小公子今天是不是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沒有啊,都是平時吃的那些,和我們一起吃的,他到底是什麽毛病,不是着涼了麽?”
赫連翊握着她的手,“别急,等大夫慢慢說。”
“可是根據脈象來看,他好像是攝入了什麽帶有安眠作用的東西,孩子太小,承受不住才出現了這種症狀。”
“不會啊,今天他基本上都跟着我呢。”齊菡紗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出哪裏有問題。
“那小公子有沒有接觸什麽特别的東西?”
“特别的?”齊菡紗恍然想起來,彎腰從小家夥的枕頭底下摸出了那個香囊,“你看是不是這個?”
大夫拿過來聞了又聞,先是說“有點像”,而後才斷定,“确實是這個。”
齊菡紗擡手就将那個東西丢到了地上,“那現在怎麽辦?”
“沒關系,好在發現得早,也并不嚴重,我開一貼清熱祛毒的藥服下就可以了。”
“祛毒?”齊菡紗的聲音一下子就拔高了。
“夫人不必誤會,并不是什麽中毒,隻是爲了祛除小公子攝入的那點香料的藥性而已。”
“哦,那好吧。”吓死人了。
這一夜燈火通明,待到小家夥喝了藥重新睡下,還擰着小眉頭,看得出比較難受。
齊菡紗坐在床邊,一隻手伸進被子裏捏着他的小手,想安撫他。
赫連翊彎腰撿起地上的香囊,“你怎麽拿這種東西給他玩兒呢?”
“我給他的麽,他自己要的呀。”自己的兒子,他難道不知道麽。
“那你也不能由着他呀。”
赫連翊其實并無責怪的意思,隻是這麽一遭,心裏難免又有點後怕,又看她這麽擔心的樣子,他得爲兩個人憂心。
可齊菡紗聽在耳朵裏就不是這麽個意思了,“我不由着他,你由着他呀。”站起身直接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