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兩副安胎藥,她都是捏着鼻子喝的,可現在看到這黑乎乎的一碗,聞起來就比之前的藥更慘。
“桂嬷嬷,這是什麽啊?”
“這是藥膳,妊娠二月名始膏,聽說前兩天公主動了胎氣,服用這黃連湯再好不過了,裏面有黃連、人參、吳茱萸、生姜、生地黃,分四服,日三夜一。”
齊菡紗才剛剛聽到黃連的時候,立刻就是一張苦瓜臉了,“那是前幾日的事情了,我已經服過大夫開的藥,已經好了。”
“不要緊,這藥膳可以當做預防。”桂嬷嬷端着藥膳的手一直沒有縮回去。
“嬷嬷,你有沒有聽過是藥三分毒這句話?”
“沒有,公主不用擔心,這幾味藥都是溫性的,不會對身體有害,若是近期身子不舒服,還要服用艾葉湯調理。”
“行行行,我喝我喝。”不喝指不定還要蹦出多少奇奇怪怪的湯湯水水呢。
擰着鼻子喝了下去,趕緊塞了一塊蜜餞進嘴裏。
桂嬷嬷看了看她剛剛入口的東西,“公主可有孕吐的現象?”
“好像沒有诶。”要是吐的話,可能早就發現懷孕了。
“那就好,當年皇後娘娘懷太子的時候也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可後來懷公主的時候孕吐就特别嚴重,當時皇後娘娘就取笑說這個孩子生出來肯定頑皮,沒想到……額……公主,我先把這碗拿下去了。”
齊菡紗拉着臉揮了揮手,“快去快去。”
留下來也是洗涮她。
孕吐應該是個人體質問題,這也能怪到她頭上?
腹诽一番之後,又忍不住摸了摸小肚子,照桂嬷嬷這麽說來,她肚子裏的這個小家夥應該特别乖巧咯。
如今她的行動遭到了許多限制,在積雪沒有完全融化之前,是不準她出門的,除非有赫連翊在旁邊。
想要伸個懶腰,揮揮胳膊也要被桂嬷嬷阻止,說是手不能舉過肩。也不知這是古代什麽習俗,她也隻好嚴格控制住。
聽說她之前懷着孕還去了廟會,桂嬷嬷轉身就不知道去哪裏弄了個符讓她戴在身上,說是驅邪用的。
屋裏的桌椅,全都換了圓桌圓凳,就怕她一個不甚,撞到磕到了。
如此種種,雖然顯得很婆婆媽媽,但是這細心的程度,至少她自己不行,赫連翊也不可能做得到,
這些好意,她都一一接收了。
沒一會兒,桂嬷嬷就回來了,手上還有一個盤子,裝着一些楊梅、酸角糕。
之前沒發現懷孕的時候,也沒察覺到什麽口味的變化,可自從知道之後,仿佛一夜之間就換了口味了,雖然不孕吐,可還是饞上了這些酸酸的東西。
“桂嬷嬷,屋裏悶,你讓我出去走走吧?”
“不行,公主,這前三個月尤其得注意。”
“那我就去書房找赫連翊就行了。”
“公主您就忍一忍,外面涼,又有寒風,您如今這身子不比以前了,況且姑爺一會兒就過來了。”桂嬷嬷一點也沒松口。
齊菡紗知道說服不了她,也找不到什麽有趣的事情做。
“桂嬷嬷,你給我講講我小時候的事情吧,我都有些記不清了,我真的有那麽調皮?”
“可不是,公主你可不記得了,那一次皇上選妃,剛冊封了兩個妃子。你去禦花園玩兒的時候,有個蕭妃,剛把你抱起來,你就尿了她一身。”
“呵呵——”齊菡紗嘴角抽了抽,“小孩子嘛,很正常。”
“那可不是,公主你那時候已經虛歲四歲了,早就不尿床了,你就是故意的,後來皇後問你,你還說是被吓到的,我看那個蕭妃才是被吓到了。”
“那可不就是被吓尿的。”反正這不能怪她。
說起她小時候,桂嬷嬷也有些止不住。
“公主您五歲的時候,就有了這菡靑宮了,白日裏都還好好的,晚上睡着睡着醒了,哭着又跑回了鳳沁宮,那會兒皇上也正在鳳沁宮裏,臉都可被你氣綠了。”
“真哒。”她聽了還挺高興的,難怪這個父皇容忍了她這麽多,原來是從小氣到大,都快習慣了吧,有些迫不及待地追問,“還有呢,還有呢?”
“後來公主你又在鳳沁宮裏住了兩年,菡靑宮也空置了兩年,結果你又看到其他皇子都有單獨的寝宮,自己吵着鬧着搬去了菡靑宮,你說鬧騰不鬧騰?”
“那……确實有一點。”她自己的孩子要是這樣,指不定她要怎麽收拾呢。“那我皇奶奶呢?說說皇奶奶吧。”
“太後啊,公主你出生的時候太後不在宮裏,你見到太後的時候都已經兩歲了,就是皇上選妃的那次,同時也冊封了皇後,将太後從靖安寺接了回來。”
齊菡紗有些詫異,“皇奶奶那會兒就在靖安寺?”
“是啊,登基大典一結束,睿王下葬 之後,太後就去了靖安寺,整日吃齋念佛,這一待就是十年,哎……”
“然後呢?”
“然後太後回宮之後,一見到公主你就喜歡得緊,從此都沒有哪個後宮妃嫔敢來招惹你,生怕觸了太後的逆鱗,遭到責怪。”
原來小霸王就是這麽來的,雖然那些事情不是她自己幹出來的,但聽起來也挺有趣,甚至想着去加油助威一把。
“那還有赫連翊呢,也一起說說呗。”
“姑爺啊,姑爺那會算是太子殿下的伴讀吧,那會宮裏的各個小皇子可沒一個敢和公主你玩,你就隻能纏着太子殿下,自然也沒少闖禍,太子可都想避着你了。”
“這個我知道。”之前皇後就說了,太子當初沒少替她擋禍,那說起來赫連翊也應該少不了吧。
“我以前經常和他們兩一起玩兒麽?”
“自然不是,太子殿下自然要以學業爲重,隻是偶爾能帶着公主玩一玩而已,至于公主你和赫連将軍這個事情,嬷嬷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了。”可齊菡紗感興趣的就是這個問題,嬷嬷不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那該問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