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菡紗慌慌張張地随着赫連翊一起出來,發現是牆邊的大樹,因爲承載着厚厚的積雪,一根粗壯的枝幹不堪重負,斷裂開來倚在了牆上。
她才剛剛踏出去,卻腳下一滑。
“啊——”跌坐在地上,而後許久都沒起來。
“摔到哪裏了?”赫連翊趕緊問道,又不敢随意移動她,怕加重傷勢。
齊菡紗隻緊皺着眉頭盯着他,赫連翊越發着急,“快告訴我哪裏疼。”
彎下腰,一手握住她的腳腕,準備看一看。
“哈——”齊菡紗猛地朝着他撲了過去,“吓到了吧,看我這次成功了吧。”
剛才她就突然想到昨天晚上赫連翊吓她,幹脆就将計就計不起來,假裝受傷,之前失敗了那麽多次,這次一下子就成功了。
赫連翊被她這猛地一撞,又加上她的重量,沒穩住身形,直接往後跌坐下去,一隻手撐在雪地裏。
看着她得逞後得意的小臉,直接将那隻冷冰冰的手塞進她脖子裏,“下次不許這樣了。”
他會擔心的。
“好嘛。”将他的爪子抓了出來,縮了縮脖子,“我先去看看靈兒。”
“嗯。”
她過去的時候,靈兒也早已經起來了,一點也沒有奇怪爲什麽早上起來她會不見了。
齊菡紗自己也覺得不好解釋,索性不提,“快點收拾收拾,我帶你出去逛一逛。”
短時間内,她也不敢讓她單獨出門了。
等她們出了府,赫連翊随即就來到了昨天的事發地。
殺人案自然應該交給衙門來處理,不過他讓人越了級,直接交給了席原。
當時的具體情況,還需要他的人來配合描述一下。
因爲下雪的緣故,遮蓋了很多痕迹,席原也隻能根據他們的描述大緻猜測着。“緻命傷是在脖子的刀口,如果是有人見義勇爲追小偷,應該不至于痛下殺手。但是頭部有摔裂的痕迹,應該是從高處被丢下來的。公主的貼身丫鬟第一次追過來的時候并沒有看到屍體,而是追丢了人,返
回來的時候才發現的,剛好就是在這中間的時段裏出事的。”
環顧四周都是民舍,而這小偷定然也不會跑遠,肯定是翻進了哪家的院牆想躲起來,然後就丢了命,不知是撞見了什麽不該撞見的東西。
“從屍體的面相來看,他自身也是難以置信的,也沒有什麽目擊證人,隻能從這周圍擴散開始找,先把這些積雪清理了,看看有沒有其他痕迹吧。”
一群人拿着鏟子,開始沿着周圍慢慢清除。
屍體所在之處,自然是一大片血迹,如果這裏不是案發地的話,照着這傷口來看,途中肯定也是會留下其他痕迹的。
席原帶着人,挨家敲開了周圍農舍的門,一一詢問。
隻是一路過來都無人知曉,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命案。
恰好是清理積雪的人,在擡頭的時候看到了異常,“你們看那牆上的那個,是不是血迹啊。”
青灰色的牆面上有一抹暗黑的痕迹,像是一滴墨滴在上面形成的。
爬上去細細查看了一番,确定了确實是血迹。
那麽屍體就是從這個方向被帶過來的。
确定了方位之後,範圍也就縮小了。
席原擴大了距離一路查了過去,去到一家農舍前的時候,怎麽敲都沒人應,大緻是去了市集上了。
席原隻好先敲下一家,詢問之下還是毫無結果,走的時候又順便問了一句,“旁邊那戶人家大概什麽時候回來?”
“大人您指的是隔壁吳老二麽?”
“嗯。”應該是吧。
“吳老二已經好久都沒見到人影了,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以前每天一大早就磨刀磨得哐哐響,現在倒是清淨了。”
“原來如此。”
出了門,又立馬回到了隔壁門前,詢問了一下赫連翊的意見,“赫連将軍,破門麽?”
赫連翊招手叫了兩個人過來,“撞開吧。”
兩個士兵合力一沖,門框就斷裂開來,大門敞開。
裏面的屋子卻是開着門的,卻清冷得很,沒有一點煙火,一看就有些異常。
屋檐上的磨刀石短成兩節,躺在地上。
根據隔壁的鄰居描述,這個吳老二就是個磨刀将,如今這吃飯的家夥都弄折了。
幾個人往裏面沖進去,空蕩蕩的,卻也并不是許久沒有人的樣子,至少油燈裏的油還有一大半,桌椅上面也幹幹淨淨沒有一點塵土。
席原裏立刻讓人在這仔仔細細地搜。
赫連翊雖然沒有做任何決斷,但仍是一直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赫連将軍可是發現什麽端倪了?”
“沒有。”隻是有些猜測而已。
“大人,這裏好像有具屍體!”
席原立即走了過去,“弄上來。”
這是一口枯井,裏面沒有水,隻隐隐看到裏面一點輪廓,爲了防止下面有異常,多派了兩個人一起下去。
沒一會就背着一具屍體上來了。
由于天氣寒冷,尤其是晚上更加冰寒,屍體上面已經隐隐結了一層冰,而同時帶上來的,還有一把染血的刀,上面的血迹也已經凝固在刀鋒上面。
爲了萬無一失,還是請了隔壁的人過來,确認這具屍體就是吳老二的。
種種迹象表明,這個吳老二在自家屋檐上磨刀的時候慘遭殺害,屍體被丢下枯井,至于這刀,不知是殺害吳老二的兇器,還是殺害那個小賊的兇器,或者兩者都是。
從吳老二銷聲匿迹的時間來看,那兇手也已經在這裏待了許久了,而現在,不知是出門了或者是覺得會被發現,謹慎逃離了。
迅速地退了出來,并囑咐好周圍的居民不要太過伸張,留了幾個人,悄悄隐藏在隔壁,若是那人還要回來,那便立刻将人抓住。
回去的途中,席原聯想到之前赫連翊的神情,試探地問了一句,“赫連将軍是否有想法?”
“倒是有一點猜測,不過不能确定。”還是等再查一查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