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站在雁荭樓的窗口處根本就看不到這邊的情況,他覺得不如直接過來瞧。
第一下是踏在了那牆頭上,第二次是踏在了錦繡坊後院的大樹頂上。
第二次踏腳的時候就隐隐瞧見這院子的一角了,随即,他便帶着她翻了過來。
周圍這一片房屋,除了雁荭樓,都隻有一層而已,就是爲了阻擋從雁荭樓的二樓能夠看到這裏,才特意将牆給築高了阻擋視線。
這裏沒有門,四面都是封閉着,夾在錦繡坊和墨香齋之間,或許墨香齋的人以爲牆後就是錦繡坊了,而錦繡坊的人也以爲牆後就是墨香齋,恰好兩邊的院落都夠大,卻不知中間還夾了一方天地。
真是讓人想不到。
齊菡紗當初還在這裏住過一小段時日,隻是來回都沒讓她瞧見具體情況。
看了看緊閉的幾扇房門,“進去看看麽?”
“嗯,跟在我後面吧。”
齊菡紗聽了他的話小心翼翼地跟上,卻見赫連翊是毫不猶豫地直接伸手推門,沒有一點害怕。
裏面東西倒是一應俱全,伸手在桌上輕輕擦過,染上一點灰塵,有一陣子沒住人了,但又不如雁荭樓裏那般久。
“上次可能根本不是錦繡坊的人在回答你。”
“你的意思是躲在這裏的人和我說話。”
“很有可能。”
當時還驚動了巡衛的士兵,或許就是在那之後,他們才轉移了地方。
而且當時她一個人闖進來,還好她一個人還沒有發現什麽,否則還可能有危險。
根據她的講述,上次就是在這外面看到了徐帆,而今天卻是在城南見到的,那麽他或許可以猜測,他們在城南另外尋了一個地方躲起來。
既然徐帆沒死,那麽徐卿俞肯定也沒死。
從一開始的那一撥傳言,到後來旱災時升級,應該都是他們在煽動了。
“明日起,我會在城南加派人手,你來回的時候尤其要注意一些。”
“好。那對面宴鴻樓要不要一起封了?”
“不必。”雁荭樓的人已經全部遣散了,吳媽媽不知所蹤,漣漪什麽也沒交代,沈弈烯也不見人影,光憑她一張嘴猜測,沒有什麽有力的證據來證明。
除非先抓住徐帆或者徐卿俞中的一人。
齊菡紗每次去往睿王府的路上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同時不忘四處查看,萬一又讓她瞧見什麽呢。
如何赫連翊所說了,城南的巡衛十分密集,幾乎随處可見。
赫連翊一方面是爲了搜尋,一方面還是爲了她的安全,若是遇上什麽或者發現什麽,她大可呼喊一聲,立即就會有人過來。
而她還在糾結沈弈烯的事情。
從心裏講,其實她對沈弈烯一直都挺信賴的,沈弈烯那個人風趣灑脫,是個不錯的玩伴。而且從頭到尾,似乎他也沒做什麽傷害她的事情,說騙其實都談不上,所有身份都告訴她了。
單單是他背後做的事情,目前還不甚清晰明了,不能妄下斷論。
畢竟,赫連翊把他當朋友,她也把他當朋友,希望最好是誤會一場。
于此同時,赫連翊也派了人加緊查詢沈弈烯的身份,從徐家入手,如果沒有任何瓜葛,沈弈烯不可能進來參一腳。
他的人在城北的一所破舊的民房裏,找到了一個當年曾在徐家幹活兒的老仆人。
隻是那人年紀大了,思維已經不甚清晰,說話也有些颠倒。
赫連翊隻能盡力從中提取自己需要的消息。那個老仆人總是提到“老爺”、“少爺”、“大小姐”、“二小姐”,而且還有一個“孫少爺”,按輩分來說,二皇子就算是徐家的孫少爺,但二皇子始終是在宮内長大的,就算偶爾去徐家,不應當不會稱作“孫少爺
”,況且他還念叨着,“大小姐可疼孫少爺了,可少爺不喜歡孫少爺”。
如果說的是二皇子,徐卿俞又豈會不喜歡。
而且當時徐太傅的大女兒,傳言是還未出閣,就染上頑疾,香消玉損了。
那這句“大小姐可疼孫少爺”又是哪裏來的,着其中必定又隐藏着什麽。
這個多出來的“孫少爺”,莫名參和進來的沈弈烯,是不是剛好可以劃上一個等号呢。
……
這天早上,齊菡紗剛準備出門的時候,腦袋又是一暈,趕緊扶住門框,穩住身形。
緊跟在旁邊的靈兒立馬出聲詢問,“公主,怎麽了?”
“沒事,算了,今天不去了。”
用迷信的角度來解讀,今天兆頭不好,說不定一出門就飛來橫禍,幹脆就在家休息一天算了。
趕巧赫連翊也已經出門了,她幹脆就去了書房。
反正也閑來無事,坐在赫連翊的座位上,取了筆墨紙硯,準備練一練,好久都沒有培養心性了。早些年她還在村裏野的時候,也從來都沒什麽耐心的,後來不知怎麽地發現了一點畫畫的天分,跑去學了平面設計,剛學的那一陣子真真是把心靜下來了,可到了後來進入職場之後,快節奏的生活,耐心
又跑沒了,做什麽都七手八腳的,巴不得咻的一下就做完了好休息。
如今是時候來陶冶一下情操的。
正巧上次被摔壞的那個盒子就擺在旁邊,她随手就從裏面拿出了一幅書法,也不知是誰寫的,下面沒有落款。
筆鋒處蒼勁有力,轉角處又圓潤細膩,字倒是好字,隻是筆畫多變,拆開來看,完全是不同的人寫的,合在一起倒也不突兀。
筆尖沾了一點墨汁,照着上面的字就寫了起來,不過字迹她倒是沒有模仿,她寫的是楷書,一個個字方方正正,規規矩矩,一整排整齊地羅列在紙上,和旁邊一張比起來顯得特别嬌小。
古代的書法就是紙大,字也是碗大一個,一副書法上面也沒幾十個字,十幾張書法,她用了半張紙就全都抄完了。
“哎。”古代的學富五車,指不定還比不上現代的一本書來得多。
拿了硯台壓在上面,放在旁邊風幹,再把之前打開的卷軸一一卷起來,放回去。
這一推,那抽屜就直接被她推了進去。
原來沒壞,那之前裏面是堵着個什麽東西呢。
抱着嚴重的懷疑,她又将所有卷軸全都取了出來,将抽屜推了回去,搖了搖,有輕微的撞擊聲,證明裏面确實有東西,可是卻看不到是什麽。
赫連翊在牆裏面找的,不會就是這個東西吧。如果是她自己的東西,她就直接撬開來看了看,可惜不是,而且還是赫連翊他老爹留下來,她不能随便動,隻能先等赫連翊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