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時起,朝堂勢力開始分屬幾個派别。
等到第二年,崇明帝身體好轉,格局幾乎已經定型,幾方勢力一直都在暗中較勁。
随後,崇明帝将幾個皇子分别封王,算是變相地被摒棄在皇位之争以外了。
而當時的兵權也并非握在一個人手上,分爲左将和右将。
赫連豐隻是一個小将領,帶着手下二三十個人,歸屬在左将呂随手下。
那幾年,大齊還處在連年征戰中,也正是有了這亂世,赫連豐才能憑着戰功一路晉升,到了能夠參與作戰部署的位置。然而,就是因爲這樣,在西北邊防的一次戰役中,在商讨戰況時沖動地和主帥産生了沖突,最後戰鬥失利,呂随将過錯全都歸咎到赫連豐身上,一朝将他貶回了一個低等士兵,而赫連豐一氣之下直接離開
了軍營。
左右将軍曆來不和,左将軍呂随歸屬于太子一黨,而右将軍屈墉雖無明顯立場,但若是太子想要将他拉攏也不太容易,所以就成了其他人争搶的對象。
睿王因爲封王已經搬出宮來,有了自己的府邸,行動上更加自由,就開始暗暗着手這件事情。
一次偶然的機會,睿王遇上了正因爲軍中之事而憤慨的赫連豐,一番了解之下,将他舉薦給了屈墉,并且直接告訴了他赫連豐之前的遭遇。
屈墉是惜才之人,直接将他提拔到之前在左營時相同的地位。
這番舉動,使得兩方之間的矛盾愈加激烈。
可之後的幾場戰役中,左營連連失利,漸漸不受重用,而右營卻屢次立功,不過四五年,赫連豐便已成爲屈墉的接班人。
而私底下,赫連豐和睿王也私交甚好,待到屈墉卸任之時,赫連豐已經帶領右營完全歸于四皇子的勢力。
除太子和四皇子以外的其他勢力,幾乎已經完全滅亡。
後來,崇明帝被奸人下藥毒害,雖救治及時挽回一命,卻再也不能理會朝政,鬥争也趨于白熱化。
之後就如信上所說那般,他們開始秘密謀劃。
赫連豐因爲之前歸屬左營,在那邊有些戰友交情不錯,同時又不滿于左将呂随管制的,已經私下裏改投了赫連豐,這才輕易攻破了太子一黨的防線。
最後将太子逼至絕境,知曉大勢已去,自刎而亡。
而同時,睿王也在那場争鬥中“身亡”,實則是被關押起來了。
齊睿源說完之後擡眸看了看赫連翊,“這大約就是我和赫連豐的過往了,你還有什麽問題麽?”
赫連翊收斂神色,問出了心裏的疑惑,“當時太子死于白虎門外的臨風崖,睿王也是墜下臨風崖而亡,那當時,我父親呢?”
“你父親自然是護着四哥一起鎮守皇宮了,我帶兵追擊太子。”
“除了你,還有其他人麽?”
“還有徐卿俞。”
“照這麽說來,當時對你下手的人就是徐卿俞了?”
“直接下手的倒是他。”可是是否是有人授意,那就不得而知了。赫連翊還是覺得裏面有諸多疑點,若說爲了争奪皇位,四皇子還有可能向睿王下手,可種種迹象表明,睿王是一心輔佐四皇子上位,并無奪位的意思,那又有什麽必要對他下手呢,而後又囚禁了漫漫二十
幾年。
“你同我父親的關系甚好?”
“那是自然,說是生死之交也不爲過。”
“那你是不是曾把什麽東西交于他保管了?”
沉默了一會兒,齊睿源沒急着回答,而是轉換了一個話題,“你先說說你聽到的傳言是如何的吧。”
“之前民間傳言,先皇臨終前,立下遺诏,将皇位傳于睿王,是以,當年四皇子爲了争奪帝位,謀害了自己的胞弟,這才當上了皇帝,這是否屬實?”
對方好似理了一下思緒,“八九分吧。”
哪幾分真,哪幾分假卻沒有一一明說。
“那我父親當是不知道其中實情吧?”若是按照他父親的個性來看,對這種事情肯定不會認同,況且有私交的對象是睿王而非四皇子,又豈會之後那麽多年來都忠心耿耿地效忠于皇帝。
“這我怎麽知曉呢,我知道你想什麽,不過人心叵測。”就連他那麽信任的皇兄都會從後面伸出黑手來對付他,赫連豐也不是不可能。
赫連翊雖然主觀上已經有些相信他的講述,多年來風平浪靜,也就是在徐卿俞出事之後,流言才開始,而後徐卿俞又意外身亡,他和太子都猜忌他是金蟬脫殼,現在看來,要另外評估一番了。
他也并非愚忠之人,可皇帝在位這麽多年,朝政之事一直處理得甚好,并沒有什麽過錯之處。
帝位之争,本就殘酷,他不想在這上面糾結過多,唯一在意的,就是他父親在這之中扮演什麽角色。
這睿王說的話還是有幾分保留,并沒有全部告訴他,這種模模糊糊的感覺,更加想讓人探清真相。
見睿王不準備告訴他更多之後,他也無意再留,隻是離開之前又提了點别的。
“睿王可知如今後宮的格局,後位又是誰?”
“當年,四哥隻有一位皇妃,是徐太傅的女兒。”
“那是如今的靜貴妃,皇後之位是當年賢妃娘家的表小姐。”說完之後徑自離開,留下錯愕在原地的齊睿源。
賢妃便是四皇子和睿王的生母,如今的太後,所以丞相之位沒有落到徐卿俞頭上,即使靜妃是在皇帝登基之前就娶過門的,而最後後位也沒有輪到她頭上。
丞相既是皇後的娘家,亦是太後的娘家。
他之前也奇怪爲何皇後會打探睿王的消息,在看過那幾封信之後便有了幾分猜測,之後又調查了一下關系網,很快就清晰明了了。除了這皇位,恐怕皇後也是牽連其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