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荭樓已經關門了,那麽就隻能去宴鴻樓了。
齊菡紗站在宴鴻樓的櫃台前,“你們沈老闆呢?”
掌櫃也已經不是以前的那一個了,也不認識她,隻當她是一般的客人,“老闆已經好些日子不在了,都是我在打理,您要是有什麽問題,盡管說便是。”
齊菡紗瞧了他一眼,“是以前那個老闆麽?”
“不知道,應該是吧,沈老闆啊?
“哦,那就好。”隻要不告訴她已經換了老闆就成,跟他也沒什麽好說的,“老闆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
“這個就不知道了。”
洩氣地坐了下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接連幾天她都過來坐着,就像一天三頓飯一樣規律地詢問:“沈老闆回來了麽?”
掌櫃老是告訴她沒有。
“我說你們老闆做不做生意了,這麽久都不回來!”
掌櫃陪着笑,“老闆不在,我們這不也經營得挺好的麽,您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就是。”
“我要見你們老闆啊!”
“對不住了,我也不知道老闆在哪裏。”
“咦呀~”
宴鴻樓的生意還是如以前一般,往來的都是一些小有資産的人,就算客人不多,可這來一個人就比得上人家幾十樁生意了,比起人家累死累活的,這生意倒是做得輕松。
尤其是沈弈烯這種甩手掌櫃,就隻等着收錢,沒有後台這生意怕也是做不起來。
那這後台到底是哪裏呢?
急匆匆地出了門,還沒走幾步,就被一個腳步匆忙的人給撞了一下,本來就心情不好,正準備破口大罵,可那人都已經走遠了好幾步了,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臉,卻覺得有點熟悉。
搖了搖頭,沒有理會。
去了對面,看着門上的封條,直接伸手撕了下來,踹開了門,灰塵迎面而來。
咳嗽了兩聲,捂住了口鼻。
除了多了一層灰,其他的倒是什麽都沒變,這消金窟裏的裝潢自然也不會差,繞過前面的客房便是後院。
這些房門都打開着,随便逛了兩間,裏面的箱子櫃子幾乎上都是被翻過的,裏面沒留下什麽值錢的東西了。
難怪那些姑娘都跑了,原來是偷偷進來把家當都拿走了。
可當時沈弈烯帶着她來的不是這個院子,可也離雁荭樓應該不遠,莫非這裏還有什麽機關不成。
左右瞧了瞧,發現兩邊的牆并不是一樣高,有一邊起碼要高上一米。
矮的這一邊她倒是很容易就爬了上去,那是隔壁油鋪的後院,十多個人正在忙作着,一股濃郁的油香味撲面而來。
她就這麽趴在牆頭看了看,被發現的時候還揮手打了個招呼。那些人對于突然出現在牆頭上的人有些奇怪,但因爲繁忙,卻也沒有閑工夫理會她。
好一會兒之後,才有個人反應過來,“隔壁不是已經查封了麽?”
“對啊。”衆人醒悟,再擡頭,已經沒有人在那裏了。
齊菡紗也是爲了避免被人當成是賊,趕緊從牆頭上下來了。
站在對面幾乎是她身高兩倍的牆前面,查看了一番,沒什麽可攀附的地方,試了好幾次,都失敗了。
拍了拍手,正想找找看有沒有梯子什麽都,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誰在那邊?”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齊菡紗反應過來是在問她,正猶豫着要不要回答,那邊又問了一句,“到底是誰?”
齊菡紗反過來問了一句,“請問你是誰?”
“我是錦繡坊的女工,你呢?”
錦繡坊?布莊?
久等不到回答,那邊繼續發問,“你是不是幽衣閣派來的?”
“幽衣閣是什麽?”聽起來像是一個門派。
“你不是對街幽衣閣故意派過來想在我們染布裏動手腳的?”
“啊,不是不是!”原來是競争對手,“不好意思,我走錯了地方,打擾了,告辭。”
别被人當做奸細給抓起來就慘了。
皇宮内
皇帝最近的脾氣着實有些反複無常,有時候一點點不起眼的小事就會大發雷霆,正當有人犯了錯誤,以爲難逃一死的時候,皇帝又很和藹地寬恕了,弄得身邊當差的人都是提着心在做事。
齊楓琏得了消息聽說皇帝去了乾甯宮的時候,便也立刻趕了過去。
“孫兒來給皇奶奶請安,沒想到父皇也在。”
皇帝坐在正位旁邊,手裏端着一杯茶,對于他的到來也沒覺得異常,“朕也是好些天沒過來了,今日便過來看看。”
順位坐下來,齊楓琏也沒插嘴,就聽着皇帝和太後在那裏聊一聊。
皇帝坐在這裏顯得比較放松,“母後近來身體如何了?”
太後這段時間恢複得不錯,精氣也很足,“倒還不錯,可始終是年紀大了,聽說皇上最近傳了幾次太醫,可是身體有恙?”
“無礙,隻是最近情緒有些無常,太醫查過之後并無不妥之處,許是這個位置坐太久了,太過操勞了。”皇帝自己都能感覺近來情緒反複,事後想起來也不知當時是爲哪般。
太後無意間提了一句,“太子如今也該替皇上分分憂了。”
齊楓琏立刻站了起來,“兒臣不才,幫不上父皇什麽。”
“太子的能力還是有的,慢慢來吧。”
其實偶爾有些事情都已經交給太子在處理了,可還有的東西還不能放手。
閑話了一會兒,皇帝就以折子還沒批完爲由,先行離開。
齊楓琏也不好立即就走,隻得和太後聊了起來。
“聽說前些日子,皇奶奶讓人在城南動工修築一個别苑,不知孫兒是否幫得上什麽忙?”
太後立馬歎了一口氣,“那是以前的睿王府,年久失修,已經毀壞得差不多了,哀家讓人照着以前重新修一修,偶爾也好過去小住兩日。太子若是出宮,倒是可以過去幫哀家瞧一瞧。”
“這是自然,不過孫兒覺得,這差事,菡兒倒是合适。”
“嗯,反正她也閑不住,倒是可行。”
又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齊楓琏才從乾甯宮出來。
“皇上去哪裏了?”
“太子殿下,皇上去惜芹宮了。”
“嗯。”
又是惜芹宮,最近去惜芹宮的頻率也太高了,這麽多年都是默默無聞的,這突然之間怎麽就這麽受寵了。再加上最近靜妃也時常去往惜芹宮,腦子裏有什麽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