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赫連翊以爲,既然他的同伴要對他下手,可能這個人的意志力應當要差一些,可是一番審問下來,也不吝于用刑逼供,可惜兩人的嘴都嚴得很,一個字也沒有撬出來。
而從他們身上,也沒有搜查出任何有标志性的東西。
赫連翊指着其中一個人,“先把他拖下去,做成人甕,再關進來。”
說話的時候眼睛一點眨動也沒有,讓人完全不會懷疑他話裏的真實性。
很快,被他指了的那個人就被拖下去了。
隻剩下一個被關押的人,和坐在外面的赫連翊,不緊不慢地撥動着油燈裏的燈芯。
“唔——唔唔——”
聽到這支吾聲,還有跺腳的聲音,赫連翊擡起頭來,“有話要說?”
“嗯嗯——”
果然這個人要容易一些,讓人替他去掉了封嘴的東西,“誰派你來的?”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那你們怎麽接頭的?”
“我們都是去雁荭樓領取任務,給我們任務的那個人都是蒙着面的,但是聽起來是個女人的聲音,有一點點駝背,其他的我們都一概不知。”
赫連翊招了招手,“帶進來,關到一起吧。”
雁荭樓裏自然不缺女人,可是駝了背,上了年紀的,大概隻有那個老鸨了。
即便現在雁荭樓關着門,赫連翊仍是帶兵将其團團圍住了。
雖然沒有開門迎客,可裏面還住了不少姑娘的,破門而入的時候,裏面還是引起了一陣陣恐慌。聽着這一片尖銳的叫聲,赫連翊不由得皺了眉頭,着實是刺耳。
整個雁荭樓排查完,所有人都帶到了樓下聚在一起,一水的年輕女子,就是不見那個老鸨。
“吳媽媽呢?”
看着這個陣勢,沒人敢吭聲,唯獨漣漪站了出來。
“前兩天,吳媽媽讓姐妹們關了門,她說是要回老家去看看,大概現在是在路上。”
“老家在哪裏?”
“這個,咱們也不知道。”
赫連翊冷哼一聲,“全都抓起來,把這裏查封了。”
幾十個姑娘,被押送着路過街頭,引來一片交頭接耳。
赫連翊看了看那個漣漪,其他人都是一副驚慌地樣子,隻有她一點也不顯慌亂,像是笃定他沒法将她們如何一般。
作爲雁荭樓的頭牌,亦是唯一一個隻賣藝的,要說她對着其中之事毫不知情,他是不信的。
當初去選太子妃的目的,也可猜出一二。
所有人關進大牢裏,隻是赫連翊暫時還沒有給席原具體的理由,隻說犯了事,先行關押。
……
在齊菡紗的安排下,當真是給他們準備了一頓肉包子,粥裏邊也放了一些青菜葉子和一些肉末。
大約已經好久沒吃過這麽好的東西了,看他們一個二個都欣喜異常,像是得了什麽人間美味一般。
她自己也拿了一個包子塞進嘴裏,其實是冷的,口感并不好,但是粥是熱的,綜合一下,也還算可以了。
齊菡紗回去之後直接将這個景象畫了下來,拿給赫連翊看,“把這個拿去貼皇榜如何?”
赫連翊不解,“爲什麽要貼皇榜,這個有何作用?”“外面的難民進不了城,而城内的人而不清楚外面的情況,我都在街上聽到許多言論了,唇亡齒寒,即便他們現在安然地待在城内,可是也會擔心下一個就會輪到自己了,讓他們知道難民的情況,或多或少
安撫一下他們的恐慌吧,你覺得呢?”
赫連翊眼睛一亮,他是覺得不錯,可是皇榜也不是說貼就貼,他還沒有這個權限,“你等等,我進宮一趟。”
“快去快去。”
皇帝輔一聽到這個提議的時候皺了皺眉,思索了一下,拍闆決定下來,“好,貼上去,朕給你這個權利,具體情況隻要是有利的,都貼告示公示一下。”
“臣領旨!”
告示一經貼上,人群紛紛聚攏了過來,對着上面的情況指指點點。
赫連翊在不遠處站了片刻,聽到了一片叫好之聲,這才放心離去。
而後,齊菡紗就又接了一個新的任務,隔三差五就把城外的情況公示了出來。
大約就成了一個新聞欄目,每隔兩三天就報道一下災民的情況,而這個地方,也每天人來人往,常常圍着一大群人。
就這麽過了一個月,畫報貼了一長排,可是城外的難民也增長了一倍,形式并不見好轉。隻是一些不好的情況沒有在畫裏反應出來,隻能算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眼瞅着目前的形式是一籌莫展,這天黃昏的時候,突然變了天。
本來還明晃晃的天空,突然之間便暗沉了下來。
就算待在将軍府,也能聽到外面的歡呼聲,畢竟,皇城也有快三個月沒下雨了。
不出一刻鍾的功夫,大雨就傾盆潑了下來,嘩啦啦作響。
府裏也是一片歡騰,直接有人跑到院子裏淋雨去了。
齊菡紗也松了一口氣,這下應該有好轉了吧。
正準備離開呢,就聽一個人叫了起來,“這雨是酸的!”
而後就不停地開始往外吐口水,“這不會是有毒吧?”
四下裏一片驚慌。
酸的?
齊菡伸手沾了一點準備放進嘴裏,卻被赫連翊一把抓住了,“小心!”
“沒事。”她覺得赫連翊有些大驚小怪了,隻聽過有人投毒往井裏河裏投的,難不成還有人往天上投毒。
不過爲了讓赫連翊放心,她倒也沒往嘴裏放了,隻問了剛才那個人,“真的是酸的?”
“千真萬确。”那人還是一臉驚慌。
“沒事的。”齊菡紗不知道該怎麽安撫他,也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酸雨而已,就是因爲環境污染。
其實皇城的環境已經算比較好了,隻是這雲是飄着的,指不定是從哪個地方過來的。
“你放心,死不了,死了你來找我。”
所有人都被她說得一懵。齊菡紗撓了撓頭,還要和他們講一點化學知識麽,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