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地不發一言。
小姨也覺得現在不好問什麽了。
赫連翊開了口,“先用膳吧。”
齊菡紗在他旁邊坐下,這頓飯吃得尤其沉默。
入睡之前,她還是想跟他說一說,“赫連翊,我……”
赫連翊伸手在她腰上一攬,嵌進懷裏,“很晚了,睡吧。”
“嗯。”齊菡紗從鼻孔裏哼出一聲。
雖然姿勢都和往常一樣,但她知道赫連翊這是不想和她說話。
赫連翊睜着眼,知道她沒睡。
他承認,他确實是有點埋怨的,畢竟那不是什麽阿貓阿狗,是他小姨的孩子。不管怎麽說,她都是大人了,平時一些無傷大雅的事情,他都不會介意。可關鍵時候,不能這麽不當一回事。
要明着責怪她,他又說不出口。
之後的幾天赫連翊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雖然表面上并沒有什麽疏離的舉動,但齊菡紗知道,這事兒還沒翻篇。
心裏很是郁卒,又有點委屈,同時又壓着一股火。
這人都找回來了,也沒掉少一點皮毛,要真是怪她,罵兩句不就好了,什麽也不說,冷暴力。
礙于小姨她們還在,她也心裏有愧,沒有急着找他理論。
最後,小姨她們決定過完元宵節就回去了。
這天齊菡紗終于開口了,“過兩天小姨她們走了,我想回宮住兩天,陪陪皇奶奶。”
赫連翊很細微地皺了皺眉,讓人難以察覺,“到時候我去接你。”
齊菡紗暗暗咬了咬牙,賭她不敢,她就要回去。
十六這天早上,沒有來什麽長街相送,齊菡紗隻送了他們到門口,也買了不少東西帶回去,連聰聰小朋友背上都背了一個小包袱。
摸了摸他的頭,“要聽話知道麽,不能亂跑,還有姥姥、小姨、姨夫,下次再來或者我去看你們啊。”
“隻要你和小翊好好地就行,看不看都無所謂。”姥姥牙齒掉的差不多了,說話也有點喜感。
齊菡紗表面上笑嘻嘻地答應着,心裏卻在腹诽,馬上她就走了,還好好的,看赫連翊怎麽辦吧。
一轉身,真的就收拾了兩樣東西,拽着靈兒回宮了。
靈兒也習慣了自家主子一會兒一出戲的,隻不過她昨天和餘晖說好了,今天要過去幫忙的,這下要食言了。
“公主,我們回宮住幾天啊。”
“你想住幾天?”
“公主住多久,靈兒自然就住多久。”一天也不想住。
……
赫連翊送了姥姥她們到達城門口,也還是叮囑了一番。
小姨踟蹰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小翊啊,那天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經過,但我問過聰聰了,都是小孩子,難免疏忽,紗紗她本來也是一番好意,你就别怪她了。”
專門叫了個皇子出來陪着聰聰玩,說出去還有些吓人。
赫連翊明顯是驚訝的,“小姨說的是什麽意思。”
雙方都比較詫異,最後一起将事情梳理了一下,弄清楚了整個來龍去脈,隻可惜那丫頭當時沒和他說清楚。
那天在借口看到她的時候,也是十分慌張的樣子,甚至有些六神無主,在他來之前就已經尋了許久了,想必比他還要着急才對,可惜當時他并沒有來得及去安慰她。
還有這些天有些刻意地冷落。
哎——
小姨立即催促道:“小翊你快回去吧。”
“好”
赫連翊有些心急地回了将軍府,知道人已經走了,當真是回宮去了。
心裏暗道糟了,知道那犟脾氣肯定也上來了。
還記得那天他說的話,真是自作孽。
思索了一下,還是當即就進宮去了。
齊菡紗就在菡靑宮裏哪兒也沒去。
她那秋千,許久沒人坐,風吹雨淋,有些腐朽了。她坐上去一蕩,繩子一斷,就把她給甩了出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個疼啊,她一度懷疑是不是尾椎骨斷裂了。
咋就這麽倒黴呢,喝水都要塞牙縫。
靈兒合着另外一個丫鬟一起将她扶起來,擡進了屋裏趴下,趕緊去請太醫過來查看一下。
确實是有挫傷,但好在當時是一邊繩子斷了,微微側了一下身,屁股墩兒給她砸疼了,這個時候才知道肉多還是有好處的,可惜已經晚了,要在床上趴個十來天才行。
“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靈兒在旁邊聽她哀嚎,不以爲意,“都公主了,命還不好,我們這些丫鬟怎麽辦。”
“你們比我更命苦。”
“……”靈兒支吾了一下,“公主,其實啊,如果我們不回宮,就不會發生這事兒了。”
“那你怎麽早點不說?”就是在将軍府和赫連翊吵起來,也比回宮來趴着要好啊。更何況赫連翊那個人,要和她吵架才怪,最多就是冷着個臉給她看而已。
“我這就算是早說了,公主你也不能聽我的呀。”
“那你還廢話什麽?”馬後炮。
靈兒識趣地閉了嘴。
赫連翊進來之後也是一驚。
齊菡紗看到他後立即就轉開了臉,“哼”了一聲。
能浮現在臉上,就表示還不嚴重。
齊菡紗心裏确實是憋屈多于生氣,偏生還聽赫連翊打趣道:“怎麽這麽不消停,才多大一會兒,就又受傷了。”
“怪我咯,繩子斷了怪我,什麽都怪我!”
赫連翊聽她話裏有話,“好了,我都知道了,錯怪你了,是我不對。”
“我不接受。”要不是因爲赫連翊她也不會回宮,不回宮也不會摔了,連環效應,追根到底,都是因爲赫連翊,負全責。
“那你想怎麽樣?”隻要她提出要求,他都會盡量滿足。
齊菡紗立即開口,“我想起來。”
太醫千叮咛萬囑咐,不能起身,可是她這就要壓平胸了。
赫連翊也無能爲力,這可不能依着她來,“我想,還是趴着比較好。”齊菡紗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和靈兒一樣,問那麽多都是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