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姥姥家回來的第二天，赫連翊就去了軍營，四十萬将士留守部隊，軍心必須要穩，他這個将軍該到場的時候就需要到場。
齊菡紗沒有去，原因是行動不便。
但她給将軍府的所有人放了兩天假，能回家的就回家，想走親戚的就去走親戚，但事實上走了的也沒幾個。
“靈兒，你真的不想回去看看？去看看他們還在不在。”
靈兒想都沒想，“不回去。”
“真的不回去？”
“不。”
“那行吧。”齊菡紗也不勉強她，回不回去都是她的自由，“靈兒，那你來給我說說赫連翊的事情吧。”
“将軍的事？什麽事啊？”
“就是她以前的事啊，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事無巨細。”
靈兒糾結地搖了搖頭，“我什麽也不知道，我就以前也就隻見過姑爺幾次而已，都還是遠遠地看着。”
“那你們這些小丫頭空閑的時候總要八卦八卦吧，就沒有聽說什麽？”
“有啊，都說赫連将軍年紀輕輕屢立戰功，英武不凡等等……”
“還有呢？”
“沒啦，還有什麽？”靈兒都不明白她到底是要問什麽了。
“比如說，他有沒有什麽喜歡的姑娘啊，這之類的。”她就是想知道赫連翊以前有沒有什麽桃花。
“好像沒有聽說過，将軍他常年待在軍營裏，應該不怎麽能接觸到姑娘吧。”
“是這樣嗎？”
靈兒很确定，“就是這樣！”
“那就好。”剛才那句話完完全全說到了她心坎裏。
赫連翊最好是不要有什麽爛桃花，免得她還要去翻舊賬。
“那我呢，我這麽大了，難道就沒人想來提親麽？”
“公主您這是哪裏話，您是公主啊，誰敢來提親啊，隻能等着皇上把你許配給哪家。”
“那你就沒有聽說有哪家的王孫公子對我有意思的？”
“沒有。”靈兒回答得很肯定，就算是有人看上了公主這身份地位的，都因爲當時公主那脾氣望而卻步了，況且都知道公主喜歡赫連将軍，還會有誰敢來自讨沒趣的。
不過當時皇上最惱的時候，如果有人來提親，說不準皇上真的會準了。
齊菡紗撐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原來她行情這麽不好，都無人問津，沒有赫連翊她會不會嫁不出去，在宮裏孤獨終老？
“咦額～”
“公主，您怎麽了？”
“靈兒啊。”齊菡紗突然有些語重心長，“早點嫁了吧，時代不一樣了。”
這個年代，男人不愁娶，隻有嫁不出去的，沒有娶不到的。
靈兒小臉一紅，“靈兒才不要嫁呢，我就要跟着公主。”
“你跟着我幹什麽，我又不能滋潤你。”
“什麽滋潤？什麽呀？”
齊菡紗就知道她聽不懂，“總之呢，找個好男人早點嫁了，以後你就知道了。”
陡然想起這兩天晚上，赫連翊憋屈的那樣兒，她就想大笑三聲。
靈兒看着自家主子對着旁邊空無一人的桌子在笑，心想莫不是中邪了，直接伸手拍了過去。
“哎喲，靈兒，你幹什麽呀！”
“我……公主，你沒事吧？”
“哼！”
……
“你回來了！”
赫連翊才剛剛走到門口，齊菡紗就幾步跑過去，幫他把外袍脫下，挂在手臂上，跟在他後面一起進來，十足十像是某國的家庭主婦。
赫連翊看着她異常的舉動，心裏疑惑，面上不動聲色。
“快點洗手吃飯了。”乘好飯，放好筷子，坐在那裏等着赫連翊上桌。
在動筷之前，赫連翊還是停住了動作，“怎麽了？”
“沒怎麽呀，來吃這個，大補的！”
赫連翊看着這鍋羊肉，有擡眼看了看對面的人，膽子倒是大了，仗着這兩天肆無忌憚地來挑釁他，以爲他不能把她怎麽樣。
笑着收下她夾過來的羊腎片，一口一口吃下，先做儲備。
齊菡紗偷偷瞟眼盯着，猜測他會不會流鼻血。
“那個，小翊啊……”
每次聽她這麽一叫赫連翊都要皺眉，“換個叫法。”
“不然叫什麽？小翊翊？”
“換一個。”
“小赫赫？”
“換！”
“那叫什麽，還是叫赫連翊？”
“我是你的什麽？”
齊菡紗脫口而出，“優樂美！”
“嗯？”
“你是我老……夫君？”
赫連翊的眉頭終于打開，不說話，意思卻很明确了。
齊菡紗傻眼，“你不會要讓我這麽叫你吧？”
“爲什麽不，難道不該這麽叫？”嫁過來的第一天就該換稱謂了，連名帶姓叫了這麽久，他隻是沒有急着糾正而已。
現在，他想要的轉變已經有了，想确定的事情也确定得差不多了，該扭轉的就得抓緊時間扭轉過來。
齊菡紗搖了搖頭，“不叫。”
“爲什麽？”赫連翊以爲，他們的關系已經進展到一個令他比較滿意的程度了，僅僅是一個稱呼，應該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了。
齊菡紗對古代禮儀那一套還沒有完全的适應，隻覺得什麽“娘子”“夫君”的，聽起來就肉麻兮兮的，叫起來，那她自己都要起雞皮疙瘩。
堅決不叫，“我就叫你小翊，要不然就赫連翊，你自己選吧。”
赫連翊慢慢擱下碗筷，“過來。”
“不不不。”齊菡紗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反而還退後了一步，“你想弄我。”
赫連翊大方承認，“确實想弄你！”
此“弄”非彼“弄”。
赫連翊也是在軍營最基層待過好幾年的人，不存在什麽高雅，什麽粗言粗語都聽過，隻是并未染上這些行爲，不代表不會。
“乖，過來。”赫連翊放低聲音引誘着。
“我就不。”
赫連翊看了看她的碗，“飯還沒吃完，過來乖乖把飯吃了。”
“嗯？”齊菡紗有點不敢信，是這樣而已麽。
小心翼翼往前移了半步，發現赫連翊并沒有其他舉動，這才放下心來，一碗熱熱的羊肉湯下肚，舒服得喟歎出聲，“爽！”赫連翊唇邊微動，心裏冷笑，晚上有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