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原靜靜地躺在床上，鐵打的病人，流水的大夫。
皇城裏已經貼出了告示，将軍府内有一人重傷，誰若是能醫治，賞金千兩，會不會醫術的人都要湊個熱鬧，争相讨論一下。
齊菡紗随便出去晃一圈，都能聽到大街上的人在讨論這件事。
赫連翊自然不會讓她一個人出去，旁邊還跟着卓茀伊，後面還派了暗人一路緊盯着。
赫連翊現在對卓茀伊還是稍微有些放心了，況且，她是除了席原之外，最好的誘餌。
齊菡紗手裏拿着那個竹筒上下翻看着，“卓姐姐，你撿的這個是什麽的東西啊？”
卓茀伊目不斜視，不甚在意的樣子，“我也不知道，弄不開，我怕把裏面的東西弄壞了，要不然一會兒找個師傅看看。”
“好啊，我認識一個手上技術活兒不錯的師傅，一會兒我帶你去吧。這個你先收好。”
“好。”伸手接過來的時候，卓茀伊手上一滑，竹筒掉到了地上。
卓茀伊動作很快地用腳尖勾了一下，竹筒便朝着前面滾過去，在人群裏被人左踩一腳右踩一腳。最後有個人還滑倒了。
“哎呀，掉了。”
齊菡紗趕緊撥開前面的人群，“不好意思讓一讓，我東西掉地上了。”
周圍的人都很配合地讓開，繞了幾步，在地上找到了，齊菡紗隻好撿了起來，心裏暗暗做了個鬼臉，失敗！
卓茀伊在旁邊把摔倒的那人扶了起來，“沒事吧？”
那人一看是個美女，态度也很好，“沒事沒事。”
齊菡紗一看那個人就是色眯眯的，把卓茀伊拉了過來，“卓姐姐，這個還給你，你收好，别一會兒又掉了。”
“嗯。”卓茀伊順手就别到了腰間，還給她遞了個眼色，繼續。
兩人在市集上接着逛，幾乎每一個攤位上都要駐足一會兒，就是沒買什麽東西。
“卓姐姐，我有點渴了，我們去那邊喝碗糖水吧。”
“好，我要一碗小湯圓。”
坐在座位上，齊菡紗又把那個竹筒拿過來瞧了瞧，轉筆似的在手上轉動着，這裏敲一敲那邊擰一擰，“還真是封得挺結實的。”
音量也不低。
卓茀伊舀了兩顆湯圓放進她碗裏，“快點吃吧，還有東西沒買呢。”
不要慌，慢慢來。
齊菡紗就把那個竹筒放在桌邊，爲防止發絲垂到碗裏，隻好一隻手将頭發撩了起來，人一暖和了，精神也好了許多。
猛地站起來。
“啊！”
“怎麽了？”卓茀伊疑惑地看着她。
“我發帶好像斷了！”一松手，果然滿頭青絲都垂了下來，“卓姐姐，你還有多餘的麽？”
“沒有。”
齊菡紗望了望，直接就拿起了那根竹筒，“将就這個吧，總比沒有好。”
兩側的頭發，一邊挑起一撮，在後面合攏，拿着竹筒當簪子用，在後面绾了個髻，側了側頭，“怎麽樣？”
“還不錯。”卓茀伊勾了勾唇，有點意思。
逛了半天，齊菡紗幾乎以爲要失敗了，這幫慫蛋，居然沒人敢出來，害她腳都走痛了，在街上随便挑了點小零食，就拉着卓茀伊準備打道回府了。
才走到街口，頭皮一痛，頭發被人抓扯了一下，一轉身就看到一個人已經跑出一大截了。
“你給我回來！”
齊菡紗立刻就想追過去，被卓茀伊拉住了，“别追了。”
“那怎麽行，那根竹筒被他搶走了。”
“那不是我的東西，我也不知道裏面是什麽，說不定就是空的，根本沒什麽用。”
“真的？”
“真的，走吧。”
齊菡紗摸了摸頭皮，一起回了将軍府。
……
“你後面頭發弄亂也是故意的？”
“那當然，我演的像不像？”齊菡紗那股得意勁兒，尾巴都快翹上天了。
卓茀伊也不吝給她贊美，“完全已經以假亂真了，連我都被騙了。”
齊菡紗急着去跟赫連翊邀功。
“來，拿好了，一根、兩根、三根……一共七根。”
赫連翊看着手中的東西，“這是什麽？”
“看不出來麽，這是頭發，剛剛被那個人抓掉的，三千青絲，還剩兩千九百九十三根了，還有，我的耳環也被搶走了一個，你得賠我。”
赫連翊一想就知道其中的門道，如果當時他安排在後面的立刻将那個人抓住，也許就隻是抓了個“小偷”而已，反而會打草驚蛇。
不過，幸好他隻是派人跟了上去
赫連翊挑了挑眉，“你想要什麽補償？”
齊菡紗想都沒想，“今天晚上不許動我！”
“……好，今晚不動你。”今晚。
齊菡紗拿過他手上那副畫，正是席原從涼州帶回來的，那個被人盜走的竹筒裏也有一幅畫，是她臨摹的，基本上看不出有什麽差别。
“這多久才能抓到啊？”
“不一定，也許明天，也許明年。這段時間還是盡量少出去走動。”
席原還是在床上躺着，在人沒有抓到之前，都不能先露出破綻，讓對方先完全放松警惕，再一擊擊破。
卓茀伊在這件事中确實也起了不小的作用，赫連翊也縱容了齊菡紗成天過去找她。
當然，齊菡紗這麽成天黏着卓茀伊也是有原因的，問清楚了一些事情。
在卓茀伊帶着席原回來的第二天，拿着卓茀伊給她的那把匕首，齊菡紗開門見山就問，“卓姐姐，你是不是來自現代的？”
“是。”卓茀伊也不覺得有隐藏的必要，反正也就她們兩個知道。
齊菡紗就可高興了，“你怎麽到這兒來的？”
“從樓上摔下來。”
“我也是，你從幾樓？”
“五樓。”
“我從二十六樓推下樓梯的。”
卓茀伊看了看她一眼，“我們是在比慘麽？”
“不，我覺得這裏挺好的，比以前好，你覺得呢？”
“你說呢？”
“這個……”好像人家是在被追殺，“對了，卓姐姐，你這個編号是什麽意思？”
“不能告訴你，軍事機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