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齊菡紗面前蹲了下來,似又覺得這個姿勢有些不對等,幹脆也雙膝着地,将飯菜遞給她。
齊菡紗直接扭頭轉開了。
赫連翊也沒有因爲她的冷臉放棄,直接遞到她嘴邊,也不說話。
齊菡紗則是繼續躲開,赫連翊都锲而不舍地遞過去,想開口讓她張嘴,又覺得那是命令式的口吻,索性還是不說話
齊菡紗煩他,直接挪了個位置,“不需要你假好心!”
赫連翊的手頓時僵住,她居然說他假好心。
見她是打定主意不吃了,有些沮喪地将碗放回桌上,都有些涼了,不吃便不吃吧,直接在她旁邊一起跪了下來。
皇上說的,要求情就跟她一起跪着,那他就是求情了。
跟齊菡紗耷着肩垂着頭不同,赫連翊跪得那叫一個筆直,擡頭挺胸,比齊菡紗高了一大截。
齊菡紗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發神經了吧。
更莫名的,她也乖乖跪直了,氣勢上不能輸了。
雖然後來她還是慫了,太餓了,但是還是不能認輸,她自己都有些懷疑,到底是在跟皇帝較真,還是在跟赫連翊較真了。
不管是誰,她都磕到底了。
赫連翊反正是全程一個字都沒說過,偶爾看一看她的狀态,發現她沒有什麽狀況便又放下心來。
随便她想怎麽犟,他都陪她。
皇帝是夜裏才回來的,本來在靜心宮安撫好靜妃之後,準備直接在靜心宮歇下的,但又有點不放心,又回來了太和宮。
看到還在這裏跪着的人,還從一個變成了兩個,真是……
“認錯了麽?”
“我沒錯。”雖然有些有氣無力了,但還是不改口。看她現在的姿勢就知道了,要是願意認錯早就起來了。
“你……”看了看桌上還擺着的午膳,拂了拂袖,轉身進了内殿。
“朕要休息了,你明天早上一早過來,繼續跪!”
“好,那就明天再來,父皇晚安!”
齊菡紗一屁股坐到地上,伸直了腿活動活動,然後雙手撐在地上準備爬起來,但是實在跪得太久了,膝蓋太疼,太勉強,得緩一緩。
還不等她慢慢來,整個人就已經騰空而起了。
赫連翊抱着她,轉身對着皇帝說了一句,“臣告退!”
然後便帶着她出了太和宮。
齊菡紗雖然沒有當場發作,但一出太和宮馬上就掙紮起來,“你放我下來!”
赫連翊沒說話,手臂卻收緊了。
有經驗的人肯定看得出來他手臂的僵硬,但齊菡紗卻是沒經驗的人。
“我跟你說話呢,你放我下來,你聽到沒!”
直到後來她掙紮得太厲害了,赫連翊有些抓不住她,才終于将她放了下來。
一下地,齊菡紗就知道她高估自己了,本來心想都已經走了這麽長一段路了,應該恢複得差不多了,沒想到雙腳一軟。
而他們此時正站在禦花園裏的拱橋上,于是,她就直接朝着橋下摔下去。
赫連翊本來已經下意識地抓住了她,但是他的手……
最後,人還是掉了下去,黑夜裏也能看到水面飛濺起來的白亮亮的水花。
來不及想她到底會不會水的這個問題,赫連翊直接便跳了下去。即便想起來她會水,他肯定也會跳下去的,因爲她的腿還不活動。
快速地将人撈出水面,走到岸邊将她放下。
或者姑且稱之爲“丢”,齊菡紗感覺屁股磕疼了。
“哼!”
赫連翊有一點虛脫地坐在了她旁邊。
齊菡紗擰了擰衣服和頭發上的水,看了看旁邊的赫連翊,試探地站起身,勉勉強強吧,能使上力了,走回菡靑宮還是沒問題的。
于是她一聲不吭就走了。
赫連翊還是有些不放心,随後也跟着去了菡靑宮。
看到靈兒正在幫她擦頭發,丫鬟也已經去準備膳食和熱水,這才放心地離開。
……
将濕衣服脫下,肩上泡過水的傷口已經發白發漲,赫連翊往上面撒了藥就準備穿回衣服。
朱管家送了飯菜進來,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傷,不免擔心。
“将軍,大夫不是交代過傷口不能沾水麽!”
“無礙!”赫連翊直接掀上了衣服,開始用膳。
朱管家看了看他一身半濕的衣服,立刻讓人去準備了熱水,又熬了姜茶,甚至直接出府叫了個大夫過來候着。
赫連翊看了看,也沒拒絕他的好意。
“朱管家,梁家那邊怎麽樣了?”
“一直派了人看着,暫時還算平靜!”
朱管家對他這樣的決定還是感到困惑。
在他看來,梁家的三公子絕非良配,将軍卻執意将小姐嫁了過去,姑且還稱之爲“嫁”吧。
看得出來将軍還是有些擔心的,但既然這樣,爲什麽又要做這個決定呢。
赫連翊不知他心裏這些想法,收拾妥善之後還是讓大夫進來看看。
還是當時幫他處理傷口的那個大夫,看到他的傷口不免皺眉。
當時大夫是建議靜養半月的,等傷口差不多完全結痂之後再活動,但赫連翊直接在幾日後便如常地開始進宮,到現在傷口幾乎沒什麽進展,看現在這個樣子,說不定還會加重。
“老夫以爲,将軍這隻胳膊用繃帶固定起來爲妥。”
赫連翊沒什麽太大的反應,“上藥處理了便是。”
拒絕了這個方案。
大夫也不能像對待普通病患那樣執意規勸,隻好替他上了藥,纏了兩圈布,“過兩日,老夫再來看看。”
“有勞了,朱管家,送送這位大夫吧。”
到了将軍府大門處,大夫還是又對着朱管家多說了兩句。
“赫連将軍手臂上這傷當時便已傷到筋骨,老夫還是建議暫時不要活動。若将軍實在不願,那也每天多換幾次藥,否則……哎!”剩下的話也不用說了,之前都已經說過了。
“好,我會多勸将軍的。”
回去之後朱管家本還想說什麽,赫連翊直接開口,“朱管家也回去休息吧。”
“好,将軍也休息吧。”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