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的幾局梁景晨倒是赢了一點,可是嫌棄這速度太慢了,索性就加大的賭注,很快二十兩就翻倍成了一百兩。
梁景晨心裏别提有多高興,再翻兩番就把那二十兩還了,索性拿了一半下注。
眼睛盯着骰筒子,和旁邊的人一起喊着,“大!大!大!”
“一二四,小!”
旁邊一片歎氣聲,一片歡呼聲,梁景晨一掌拍到桌上。看了看還剩的一半籌碼,算了,把剛才輸出去的赢回來就好,“我還是押大!”
蓋子揭開,“二二三,小!”
梁景晨頓時臉色變得很難看,退出了人群,身上又是身無分文!
之前借他銀子的那個人不知道從哪裏走了出來,“兄弟,輸了?”
梁景晨很不甘心,“我之前赢了很多,就是剛剛兩把手氣不太好,再給我個機會我肯定能赢!”
說到這裏梁景晨眼睛一亮,“要不,兄弟你再借我點?”
“你要多少?”
“五十兩!”
那人當即搖了搖頭,“我們這也不太熟,無憑無據的,不行!”
“我一會兒赢了馬上就還給你,我可以給你簽字畫押打借條。”
那人想了一會兒,“那好吧,那咱麽就立個字據,按個手印。”
梁景晨就這樣越賭越大,越借越多,記不清自己簽了多少字據了,後來他都有些奇怪了,“你怎麽這麽多錢!”
“咳,就剛剛我在旁邊桌玩兒,就剛剛借給你那些,我都赢了幾倍了,你來一個大的,一次就赢回來了。”
梁景晨靈機一動,“那我跟着你下注吧,咱們一起赢!”
“……好啊!”
去了旁邊桌,梁景晨看向旁邊的人,“押大還是押小?”
那個叫文武的看了看,“根據我的觀察,應該是小,我押小!”
“成,那我也押小,全押!”
梁景晨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開局者一手揭開蓋子,“六六六,大!”
梁景晨眼前一黑差點摔倒在地。
“哎!”文武扶着他一起出來,“之前我一把都沒輸過,怎麽你一跟着我就輸了呢,錢也輸完了,我還要回家陪孩子,兄弟到時候記得還錢。”
話一說完,人就走出了賭坊。
剩下梁景晨一個人站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
……
梁景晨渾渾噩噩地回到梁家的時候,發現屋裏坐了一個人,“這誰啊?”
“三少爺,這位公子是來找大少爺的。”
“哦!”他現在根本沒有心情理會這些,隻想回去睡一覺,希望今天隻是一場夢。
沈弈烯是光明正大的走了正門,拜訪梁家大少爺,可是下人卻告訴他,大少爺不在。
“不在?”
“是的,大少爺早上出去現在還沒回來,公子,您看您是坐下等還是?”
“呵,那我就等梁大少爺回來。”沈弈烯就這麽在梁家等着了。
先等到了梁景晨回來,然後才是梁司域,前後相差不遠。
沈弈烯詫異地看了一眼,“梁兄和三公子不是一路的?”
梁司域輕笑一聲,“當然。”
他和梁景晨怎麽會“一路”!
在沈弈烯旁邊坐下,梁司域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茶,“沈兄今日竟有閑心來我這裏,難得!”
“今日也是在市集上看到梁三公子,突然想起來好久沒見到梁兄了,便來拜訪拜訪,希望沒有打擾到梁兄!”虛虛實實,半真半假。
“沈兄說笑了,你能來我自然是歡迎的,我這就讓人多備幾個酒菜,一起喝兩杯!”
沈弈烯欣然同意,“好啊!”
沒多久,酒菜就上來了。
梁司域親自給沈弈烯斟了酒,“沈兄嘗嘗我梁家窖藏的竹葉青,不知跟你那裏的比起來如何?”
沈弈烯拿起來喝了一口,臉上笑容不減,“果然是好酒,我們這些小門小戶的,可喝不起這樣的好酒。”
“是麽,那我一會兒讓人給沈兄送幾壇去。”說着,梁司域便又替他倒了一杯,同時舉起了手中的杯子。
沈弈烯舉杯相碰。
一直到用完膳,沈弈烯都沒有提過其他事,梁司域也是沉得住氣的人,絲毫不道破。
沈弈烯就這麽在梁家閑閑地呆了一下午,在梁宅裏逛了一大圈,感歎道:“梁家不愧是大戶人家,這宅院也不是尋常人家能有的。其他地方我倒是不知道,不過我倒是在将軍府逛過幾次,和梁家比起來,将軍府也不過如此了。”
“沈兄謬贊了,梁家不過是普通的生意人家,有幾個閑錢,又怎麽能跟将軍府比。”梁司域倒是心下有些了然,看來他猜的不錯,就是将軍府。
一直到臨近晚膳,沈弈烯才起身告辭。
“沈兄既有事,那我也不便挽留,随後我會讓人将酒送來。”甚至都不需要問他住在哪裏。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離開梁家不遠就碰到了回來的梁伯聞,彼此之間并沒有打招呼,因爲并不認識。
可沈弈烯能猜到對方的身份。
梁伯聞卻是有些疑惑的,錯身而過一段距離後還忍不住回了頭,看着對方腰間擺動的玉穗,感覺有些眼熟。
而且這前面除了梁家也沒有别的人家了,那這個年輕人是從梁家出來的,還是迷了路走到此處呢。
……
沈弈烯剛回到晏鴻樓不久,便有人提了幾壇竹葉青上門,說是送給老闆的。
掌櫃的收下後順道替自己的“老闆”道了謝,待到人離去後,立即将酒送了上去。
沈弈烯完全可以确定那張圖就是梁司域留下的,卻不知這是爲何。字體娟秀柳條,明顯出自哪位姑娘之手,而并非梁司域所畫。
沈弈烯有些想不明白這幅畫意欲何爲,待到天黑之後便直接進了将軍府。并非以前一樣光明正大地進去,而是偷偷潛入。
梁司域給的那副畫是将軍府的整體地形圖,然而上面還特意标記了一個地方,在将軍府最角落的位置,并且還特意标識了一條路線。
沈弈烯毫不畏懼有什麽陷阱,梁司域暫時還沒有害他的理由,直接就順着這條路線走了過去,最後到達了菡靑小院。
“菡青”!
沈弈烯一眼就看出上面的字出自誰的手,這名字又是指的誰。
推門進去,沒有任何動靜,直到進了裏面屋子,看到睡在床上的那個人,沈弈烯才知道爲何門匾上是那兩個字。
然而這樣的情況也是他沒有料到的。
嫁進将軍府這麽久,原來她是住在這裏的,那這兩人的關系值得琢磨了。
他也可以好好琢磨了。
沈弈烯沒站多久就察覺到了不對,雖然她的呼吸很均勻,但是和正常睡覺還是有些微的區别。
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拍了兩下,沒有反應,沈弈烯便稍微加重了力道,仍然沒有反應。
難怪這裏面如此寂靜,原來是這樣。
如此詳細的地形圖,自然是将軍府内的人傳出去的,而齊菡紗的字他是見過的,這畫也不是出自她的手,那就沒剩其他什麽可能了。
隻是畫是直接給梁司域的,亦或是梁司域偶然得到的,這還不得而知。
沈弈烯直接在屋内坐下,看着躺在床上的那個人。
這麽久沒見,幾乎沒什麽變化,臉還是一樣圓,胸還是一樣平,可能是躺着的原因,看起來好像長高了一些。
就算是這樣靜靜地躺着,還是給他一種鮮活、靈動的感覺,大概怎麽樣都沒法改變這樣的印象了。
情不自禁就走上前去,從額頭開始,手指輕輕拂過鼻尖,唇瓣,然後是下颌。
歎息一聲,現在,這個人是别人的娘子呢,而那個人還是他的好朋友,怎麽辦才好呢。
一不小心,手指就掐在了齊菡紗的下颌上,大概實在掐得有些重了,齊菡紗皺了皺眉,腦袋小幅度地動了一下,仍然是沒有醒來。
快天亮的時候,沈弈烯才關門退了出去,随便撿起一粒石頭,丢入了偏房裏,然後離開。
靈兒捂着額頭坐起來,揉了兩下,想了半天也想不起剛剛做了個什麽夢,隻記得很痛,到現在醒了都還覺得痛。
見到外面已經快天亮了,索性就起來了。
打了冷水來洗了個臉,清醒清醒,可千萬不能再像昨日一樣,比主子還起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