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齊菡紗吓了一跳。
靈兒害怕到抓住了她的衣袖,“公主,是真的,真的有人跟着我們,你聽。”
齊菡紗也不自覺地抓住了靈兒的手,幸好靈兒今天跟着她,現在是兩個人。
她們走得時快時慢,而後面的腳步聲也跟着她們的速度随時變化着。
齊菡紗豎着耳朵聽了一下,确定了後面隻有一個人,稍微放下心來。
在經過一個拐角處的時候,齊喊撒快速地彎下腰去,從地上撿了兩根手臂長短的竹竿子,塞了一根放在靈兒手上,“抓緊了,别慫!我們有兩個人!”
靈兒抓着棍子咽了咽口水,公主都不怕,她怕什麽。
在走到一個長長的巷子時,後面的步伐突然加快了。
齊菡紗一手拿着棒子,一手抓着靈兒,“快跑。”
後面的腳步聲也終于不加掩飾,疾步追了上來,并且速度明顯比她們快好多。眼瞅着前面還有挺長一段巷子,肯定跑不過,齊菡紗立即停下來,回過頭揮起棒子就砸了過去。
一下接着一下,用了全力。
“我打死你,打死你,臭流氓。”
靈兒都已經跑出去幾步,聽到聲音回過頭來,又趕緊跑回來,同樣開始動手。
“啊!啊!别打了……”
“姑娘,是我,是我啊……”
“快住手……”
梁景晨抱着頭不住地閃躲,然而齊菡紗一刻也沒停下,追着他打,一點沒了之前的害怕。
眼瞅着這麽挨打也不是辦法,梁景晨瞅準時機一下子伸手接住了齊菡紗揮下來的棍子,抓在了手上。
齊菡紗手上動不了,撒開手,擡腳就踹了過去。
“唔!”梁景晨手上的棍子一下子掉到地上,伸手捂住裆部,背靠在牆上,一頭冷汗,真他媽疼。
齊菡紗又趕緊撿起了地上的棍子,擡起頭來準備繼續打,卻在看清面前的人時吓了一跳,怎麽是這個渣男。
“你……你跟着我幹什麽?”
梁景晨靠着牆站了好一會兒才緩解了疼痛,“大小姐,你還認得我麽?”
什麽大小姐,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齊菡紗不太明白。
“我當然認得你,化成灰我都認識。”
梁景晨一喜,立刻就抓住了她的手,“我就知道!”
齊菡紗揮起一棒子就敲他手上,“你知道什麽?”
“我就知道,肯定是因爲赫連将軍棒打鴛鴦,要不然你我男才女貌,郎情妾意,早就比翼雙飛了,大小姐放心,我不會放棄的。”
齊菡紗聽得稀裏糊塗,該不會是神經病了吧,棍子丢在地上轉身就走。
梁景晨趕緊伸手拉住她。
齊菡紗想都沒想,轉身又是一腳,正中目标。
“唔!”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梁景晨倚在牆上已是站都站不起身了。
齊菡紗帶着靈兒一路跑回了将軍府,今天真是晦氣了。
……
赫連翊近子時才回到将軍府内,可是一進屋,發現裏面沒什麽人氣,點燈一看,床上的被子整整齊齊的,當真是沒人。
想到了白日的事情,心下有些了然。并非真的嫌棄她,隻是辦案本就是件嚴肅的事情,不合規矩。
倘若隻有太子在,那便無所謂,可是有二皇子在,還是按照規矩辦事比較好。
“将軍!”
“怎麽了,朱管家?”見到朱管家這個時候還在等他,定然是有什麽事情要說。
朱管家倒也一點沒有猶豫,“今天下午,夫人和小姐又起争執了?”
赫連翊當即就蹙了眉頭,“怎麽回事?”
朱管家便把下午的事情一一說來。
赫連翊聽罷便放下心來,隻要沒吃虧,沒受傷就好,這事也不是誰的錯。
“朱叔!”赫連翊換了一個稱呼,朱管家詫異地擡起頭來,等着他的下文。
“小姐已經十八了,是不是應該找一戶适當的人家了。”
身份位置有了轉變,朱管家也不再像平時那樣一闆一眼,歎息一聲,“是啊,這個年紀應當嫁人了,你爹不在了,這事兒本來應當你來安排,隻是……”
“隻是我不想勉強她,我曾問過她,但她無意此事,我便沒有再安排。隻是如今看來,此事應該張羅了。朱叔,你也是看着我們長大的,這皇城裏還未娶妻的青年才俊,您先幫着篩選一下吧。”
朱管家知道他的意思,原本這将軍府多一個小姐也沒什麽,不論何時都是不愁嫁的,原來都不慌現在卻突然提出來,大抵還是因爲小姐和夫人之間産生了矛盾,在他心裏孰輕孰重,一眼便看出來了。
就是因爲這樣,朱管家才有些擔心。
“我朱茂是看着你們長大的,都當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那将軍是否可以說說你夫人之間這婚事到底是怎樣?”
赫連翊有些詫異,“朱叔爲何問這個?”
朱管家遲疑了一下,“今日,我聽夫人和小姐争辯時,說她并不想嫁來将軍府。”
赫連翊心髒立即縮進,“她是怎麽說的?”
“夫人的意思大抵是說如果你要是同意,那這婚大概就結不成了,可我記得這是皇上下旨賜的婚,還聽說當初是公主非要嫁來将軍府的,會不會就是一時的氣話。”朱管家是看到赫連翊臉色不對,才加了後面這半句。
也就隻有赫連翊知道,她當時是真不想嫁,甚至爲了逃婚,都跟着沈弈烯一起跑出皇城了。
“朱叔,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朱管家沒再多言,退了出去。
赫連翊在桌邊坐了許久,給他準備的膳食早已冰涼,不再像她中午送過來的熱氣騰騰的飯菜。
桶内的水也已沒了熱氣。
赫連翊終于站起身來。
退出屋裏直接去了菡靑小院,伸手一推,沒推動,從裏邊鎖住了。
翻身躍進去,再次推門,仍然是一樣的結果,裏面上了扣。
赫連翊略微一動手,門扣就從裏面開了。推門進去,也不需點燈,就在暗黑的視線裏也能看清她的容顔。
齊菡紗趴在床上,臉朝向外,半邊臉被壓變了形,鼻子被枕頭捂住了,隻能張開嘴角呼吸,呼吸聲在黑夜裏略顯急促。
赫連翊伸手幫她挪了挪枕頭,将鼻孔露出來吸氣。
齊菡紗的呼吸慢慢平穩,最後又幫她把滑到腰間的被子拉了上去,赫連翊就這麽站在床邊看着她。
大概是真不喜歡他吧,成婚第一天就搬來了菡靑小院,平日裏也總是“赫連翊”、“赫連翊”地叫他,每次一問她什麽,總是回一句“關你什麽事”。
“紗紗,我該拿你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