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姚老五本來是附近比較有名的起房将,偶爾也幫人開拓開拓地下儲藏室。六個月前,老刀疤找上他,從萬柳巷開始往城外挖地道。
足足挖了兩月有餘才完工,姚老五雖然是個粗漢,倒也多留了點心思,害怕被滅口什麽的。
在快要完工的時候就有意無意地告訴了老刀疤,他已經将挖地道的事情告訴了他一個兄弟,但就是不說是誰。
當即,老刀疤就給了他多兩倍的酬勞,并叮囑他和他口中所謂的兄弟一定要保守秘密。
姚老五仍然是心下生疑,從城内往城外挖地道,定然不是什麽好勾當,之後他便不時地潛伏在城郊看看有什麽人來往,偶然有一次聽到他們說什麽征集兵馬,有些被吓到,同時又賊心大起看能不能再撈一把。
于是他就在暗道入口處的地面上放上了許多細細的釘齒,還在暗道裏悄悄橫了幾根細鐵絲。
姚老五細細地回想了一下,“我記得我曾在細絲上取下過好幾塊布料,全部都存起來了,并且被細絲劃過,腿上應該有傷痕。”
聽他一說完,謝侍郎的臉色已經青了又白,白了又青,“那也不正證明什麽,平日裏到處走動,腳上沾點什麽,衣服有個破損都是正常的。”
“不可能,那釘齒是我築牆時标記尺寸用的工具,平日裏怎麽會粘上。”
齊楓琏坐在堂上看着他們争辯,“席原,去中書侍郎府搜一搜。”
話音剛落,人群外便有一人悄悄退了出去。
……
赫連翊留了一隊人馬留守在中書侍郎府,防止府内的人有什麽其他的動作。
看了看聚攏在院子裏的一幹人等,随意地問了一個人,“所有人都在這裏了麽,還有沒有其他人?”
那人當即便清點了一下,“都在這裏了,一個不少!”
赫連翊便靜靜地站在旁邊,等候消息。
可沒想到到裏面的人沒什麽動作,外面的人卻先行動。
等到火光大起的時候,才發現了異常。
“快撲火!”
身邊的人匆匆忙忙提着水桶往屋内潑去,赫連翊随手抓了一個人問:“這是誰的房間。”
“這是我們謝大人的寝房。”
“赫連将軍!”
赫連翊松開手,回頭看見走進來的席原,下意識地問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席原看着還在冒着青煙的屋子,嚴肅地點點頭,“是的。”
等到火勢撲滅,整個屋内基本上隻剩下一片廢墟,席原進去巡視一圈,任何有用的東西都沒有留下。
席原隻好又退回到院子裏。
“謝侍郎的所有東西都在這屋内麽?還有沒有其他遺漏?特别是衣物之類的。”
“有……”一個丫鬟怯怯地開口。
“在哪?”席原急切地追問。
“在浣衣房裏,今天正準備給大人送過去。”
讓人随着那個丫鬟去取了過來,席原随意地翻看了一下,心下一喜,幸好。
擡頭面向赫連翊,“赫連将軍是否派人保護一下席原的安全?”
“好!”
衙門
齊楓琏指着呈上來的東西,“謝門新,你看看這鞋底粘的東西,還有衣服上的破損,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這隻是巧合而已,鞋底粘了什麽東西我怎麽知道,至于衣物破損,也很正常。”謝門新怎麽也不肯承認。
齊楓琏并不急,“素聞謝侍郎勤儉節約,今日一見果真如此,破損的衣服還會補好了再穿,隻是你這補上的去的布料和衣物本身的花色不太一樣吧。我再給你看一樣東西。來人!”
下面很快呈上來一個碟子,“裏面這幾塊碎布是姚老五從暗道裏取下來的。隻需對比一下就知道是不是了。”
拿出從中書侍郎府取來的衣裳和姚老五處取來的碎布,兩者一對比,布紋、尺寸都能完美匹配。
齊楓琏看着堂下一直不肯招認的人,“謝門新,本宮是否還需讓人查看你腿上是否有傷?”
“我聽不懂太子殿下在說什麽,我什麽也不知道!”謝門新嘴硬,絲毫不肯承認。
齊楓琏也絲毫不顯急切,“不需要你知道,隻需本宮知道,皇上知道就可以了。來人,中書侍郎謝門新,協同前衙門府令李潘安等人,私自屯兵,意圖謀反,證據确鑿,立即收押,由赫連将軍派人看守,任何人不得探視!”
尚書省
齊楓琏知道肯定會受到阻攔,直接讓赫連翊将先将尚書省團團圍住,在這黑夜裏,尚書省外一片火光
當值的官差立即低下了三分頭顱,“不知太子殿下和赫連将軍駕到所爲何事。”
齊楓琏立于前面,一身上位者的氣質顯露無疑,“本宮正在省查一件案子,現在要将嫌犯廖學士帶走,前邊開路吧。”
“這,下官先禀明尚書大人。”
“不必了,此事已經得了父皇的許可,無需經過尚書大人同意。赫連将軍!”
齊楓琏示意赫連翊直接行動。
不再跟他浪費時間,赫連翊直接帶了人進入尚書省的大牢,也不需取鑰匙,随手拔下旁邊另一侍衛腰間的佩刀,手起刀落,門鎖斷裂。
廖學士一身囚衣坐在牢房的地闆上,身軀依然筆挺,隻是身上的白色衣衫上有許多斑斑血迹,見到進來的赫連翊,很是詫異,“赫連将軍?”
赫連翊一臉冷厲的神色,并未理會他的疑惑,“帶走!”
由赫連翊親自“押送”,将廖學士從尚書省的大牢押回了衙門裏,名義上是暫時收押了。
席原先讓人去找了個大夫來替廖學士診治身上的傷口,身上縱橫的鞭痕交錯着,滲出的血迹粘在了衣裳上面,顯然是經過了一番嚴刑拷打。
赫連翊站在旁邊問道:“廖學士,你可有招供什麽?”
“當然沒有,我要是招供了就不必挨這些鞭子了。”
“那這段時間都是誰來審問你的。”
廖學士無所謂地擡了擡眼,“還能有誰,徐卿俞!天天都來逼我招供,我什麽都不知道,招供個屁!”
饒是廖學士這樣的學者都罵出髒話來,想必在牢房裏沒少受苦頭。
“對了,赫連将軍,過兩日是不是就要把我斬了?”說得很是雲淡風輕。
赫連翊朝着一邊的席原看了一眼,“暫且不一定。”
廖學士沉下肩膀,任由大夫在後面替他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