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菡紗立即就把矛頭對準易百萬,“怎麽哪兒都有你啊。”
易百萬無奈地摸了摸腦殼,“這不是看這邊出了事,我就過來瞧一瞧麽。”
齊菡紗看他那個傻樣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衣服扣子扣錯位了。”
易百萬一低頭,漲紅了臉,立馬背過身去手忙腳亂解扣子,扣扣子。
齊菡紗樂得依靠在赫連翊身上,拿這個傻小子來提提神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留下來的一個将領走上前,“将軍,此人要怎麽處理?”
赫連翊伸手替齊菡紗正了正身子,同時收斂了眼裏寵溺的目光,正了正神色。
“此人恐有諸多牽連,我将他移交其他部門處理,叮囑他們都不要張揚,你們先下去吧。”
最後,原地還站了他們三人,還有一個趴在地上的。
“紗紗,你先去睡吧,我要将此人送進城内。”
“現在麽?”齊菡紗指了指天空,“還沒天亮呢。”
“現在。”赫連翊臉色有些繃緊,“白天耳目衆多,我要連夜将他送進城交給席原。”
“哦,好吧,那我跟你一起吧。”
“……乖,去睡覺。”
“不要,我睡不着。”
“大晚上,怎麽會睡不着,别任性,我要辦正事。”
“……我就是睡不着嘛,你走了我就沒有枕頭了,還有,我哪裏任性了,我又沒有打擾你工作。”
赫連翊拿她沒辦法,刮了刮她的鼻梁,歎息一聲,“那走吧。”
回身指了指地上的姚老五,“易百萬,将他帶上。”
齊菡紗有些不解,“就易百萬一個人麽,不多派兩個人押送麽。”
“不了,人多了目标太大,而且營裏的兵不能進城。”
“大晚上的,喬裝一下,進去了也沒人知道。”
“不可以!”赫連翊很嚴肅,“規矩不可以破。”
況且萬一被人抓住了把柄,那又是一個謀逆的罪名。
看到赫連翊闆着臉,齊菡紗就有點不開心,還不服氣,“那易百萬去了就不算破壞規矩了?”
“不算,易百萬還未入伍,士兵名錄裏沒有他的名字。”
“……”
這也可以?
連易百萬聽到了也是汗顔,原來不入伍還有這種作用。
在赫連翊的帶領下,入城并未受到阻攔。
到了衙門,赫連翊先帶着齊菡紗縱身躍入,從裏面開了門放了易百萬進去,很快又将門關上。
席原在淩晨被叫了起來,精氣神都還滿滿的,之前赫連翊就讓人跟他打過招呼,所以他也不驚訝。
反倒有幾分興奮,“這麽快就送上門來了。”
赫連翊看了看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姚老五,吩咐易百萬,“幫他把腿上的釘齒拔出來。”
之前不拔是爲了防止他逃跑,現在不拔怕是什麽也問不出來。
在易百萬動手之前,赫連翊伸手将齊菡紗的雙眼蓋住。
她隻聽到“叮叮叮”幾聲金屬碰撞地面的聲音,等赫連翊将手拿開,就隻看到地上的幾點血迹。
姚老五雖然還是疼的冒汗,但是姿勢卻松弛了幾分,應該沒有之前疼了。
席原請了赫連翊和齊菡紗上座,這才開始審問。
私審!
整個過程是由席原來掌控,赫連翊作爲旁聽,易百萬充當了一次衙役。
席原也不需再問堂下何人,直接切入主題,“姚老五,你先來說說你爲什麽潛入軍營吧。”
姚老五一身冷汗涔涔,卻也沒有什麽畏懼,“我就是好奇,想進去看一看。”
齊菡紗沉不住氣,立即戳穿他,“你胡說,你暗地裏搞小動作,把我的樁子弄松也是好奇麽。”
赫連翊抓了抓她的手,示意她冷靜。
姚老五微微低着頭,“那也是好奇,就想多去軍營裏看看。”
席原接過話來,“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這次出工,你和譚木匠是怎麽分工錢的。”
“錢還沒給譚木匠呢,分什麽分!”憤憤不平的話出自于齊菡紗之口。
赫連翊又将她的嘴捂住,語氣也嚴厲了幾分,“安靜一點,讓席原問。”
齊菡紗瞪着兩個眼睛點點頭,做了一個閉嘴的動作。
席原輕咳了一聲,“姚老五,譚木匠說你已經有半年不怎麽開工了,也甚少有人上門來找你。可是你的夫人和女兒卻說你這幾個月一直很忙,接了很多活兒,甚至都有兩個月沒有回家,賺了不少錢。”
姚老五臉色變了變,仍然狡辯,“就是那一段時間活兒接太多,身子骨受不住,後來就歇了下來。”
席原輕笑一聲,“你不用跟我打馬虎眼,我讓人把時間查得很清楚,就是從你關門謝客開始,你才接了你夫人口中說的那些活計。我問你,你都接了些什麽活?”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想清楚再說,明天早上我會讓人去告訴你夫人和女兒,你接了個很急的生意需要遠出一趟,具體什麽時候能回去,那就要看你了。”
這算是赤裸裸的威脅,要家還是要秘密。
姚老五立刻癱軟下來,“你别告訴她們,你想問什麽,我都告訴你。”
席原露出滿意的神色,“你之前到底做什麽去了?”
“我……我就是個建造房屋的,可是半年前,有人高價請我去挖一個地道,就我一個人,挖了兩個月,給了我數十倍的酬勞。”
“可是從城内的萬柳巷到城郊?”
姚老五有點驚訝,“正是。”
席原直接去了旁邊的匣子裏拿出齊菡紗之前畫的那副人物畫像,“你可見過他?”
姚老五立刻睜大了眼,“就是他,就是他讓我挖的地道。”
席原收了畫卷,“挖完地道你不好好回去過你的日子,你跑到軍營去想打探什麽?”
“我……我之前挖完地道總覺得裏面有貓膩,就經常在郊外潛伏着看他們要幹什麽。”
“那你看到了什麽?”
“我就看到他們經常搬着東西進進出出,還看到過衙門以前那個大人李潘安。我覺得裏面問題有些大,我就沒敢跟進去。”
席原的語氣稍稍急切了一點,“那你可還曾看到其他人?”
姚老五回想了一下,“有,我天天都守在外面,還有另外一個人出現過幾次,我聽到剛才畫上那人和李潘安都叫他大人,但是我不認識他。”
“長什麽樣子?”
“就是很正常的相貌,沒什麽特别的。”
“那你去軍營是何意?”
“我有一次聽到他們說兵力的問題,這次碰巧去了軍營,就好奇,還想着能不能有點有用的信息,以後還能撈一筆。”
“呵呵!”
席原蔑笑,還真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把人帶下去後,席原站起身來,“赫連将軍,您和夫人先在此歇着,我需得立刻進宮找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