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回來的時候發現橋上一個人也沒有,周圍也沒有看到有人影。
“公主?公主?”
一個悶悶的聲音從橋下傳來,“我在這裏!”
靈兒趴到橋邊一看,人在下面,趕緊繞過橋面跑下去。
看到她一身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還有很多泥沙在上面,淩亂的發絲貼在臉頰,很是狼狽。
上前幫她把頰邊的頭發别到了耳後,“公主,這是怎麽了?”
齊菡紗雙手抱腿,下巴枕在胳膊上,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沒事。”
靈兒看她這個樣子,有些擔心,也沒幹追問她離開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公主,我們先回去換身衣裳吧,一會兒該着涼了?”
齊菡紗也沒反駁,站起身來,“走吧。”
“啊,公主!”
齊菡紗看向一邊的小丫頭,“怎麽了?”
靈兒指着她的手背,“您的手怎麽了?”
齊菡紗拿起手一看,應該是之前被顔清清拖下水的時候,在石頭上擦的。
被粗糙的石面磨出一大片傷痕,看起來血迹斑斑
随手放下來,深吸一口氣,“走吧。”
靈兒呐呐地跟在她身後,沒有出聲打擾她。
到了菡靑小院,齊菡紗直接就坐在了床上,一動不動。
“公主,我讓人準備熱水給您沐浴吧?”
“不用了,給我找一身衣服吧。”
“哦。”
靈兒看她很奇怪,沒敢打擾她,去替她備了一身幹淨的衣裳過來。
齊菡紗直接換上,穿衣脫衣的時候,碰到手上的傷口有些刺痛。
“靈兒,去幫我拿壇酒來。”
靈兒也沒問她要幹什麽,直接去給她抱了一壇過來。
齊菡紗倒了一些在碗裏,然後往手背上澆。
“嘶~”
這才感覺到真正的疼痛,眉毛都擰在了一起。
靈兒看了看她的手背,自己都感覺到疼了,公主這金枝玉葉的,怎麽受得了。
“公主,我看還是去叫個大夫過來瞧瞧吧?”
齊菡紗拒絕了,“不用了,我都已經消過毒了,拿塊幹淨的布過來幫我包紮一下吧。”
大夫都已經叫去看别人了,哪還顧得上她啊。
靈兒發現她不太對勁,不敢勉強她,拿了一條幹淨的手絹過來,小心翼翼地替她包上,打了個松松的結。
齊菡紗活動了一下,感覺要掉,用另一隻手加上牙齒,把那個結又被拉緊了。
再一次躺在床上,“你先下去吧,我想靜一靜。”
靈兒不放心的看了她兩眼,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可是感覺得到公主情緒很不好,掩了門站在門口一步不敢離開。
碧落園
顔清清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嘴唇烏青,大夫坐在一邊把脈,一邊探脈一邊捋胡子。
赫連翊站在一邊,倒還算比較淡然,“大夫,怎麽樣?”
那老大夫又摸了摸脈,站起身來。
“這位姑娘幸得及時得救,隻是溺水後昏了過去,休息之後很快就會醒來,我給開個驅寒的藥方給這位姑娘服下,恐得風寒。”
聽大夫說顔清清無恙,赫連翊也微微放下心來,“管家送送大夫吧。”
大夫走後,赫連翊坐到了桌邊,看了看一邊的丫鬟,“小荷,怎麽回事?”
“這……”小荷低着頭,“奴婢不敢說。”
“實話實說!”赫連翊有些急躁,急于知道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奴婢一大早陪着小姐去橋上喂魚,後來公主,哦不,夫人,後來夫人就來了。”
赫連翊擰着眉看着她有些發抖的身體,“後來呢?”
“後來……後來夫人看到水裏的魚就說要抓起來玩,小姐就勸說夫人,讓魚兒在水裏自由自在的更好,可是夫人不依,就和小姐争執了起來。夫人……夫人就要把小姐推入水裏。”
小荷一直都低着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赫連翊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對于小荷的話其實他是不信的,雖然那個丫頭平時任性慣了,但是從來沒有害過人。就連上次那個李大人差點将她打了,後來都隻是打了二十闆還回去。
以她的身份,完全可以治那幾個人死罪了,可是從頭她都沒有吧身份搬出來過,即便後來太子出面的,她都沒有關心過事情的後續。
任性歸任性,至少心地不會壞。
但是他當時親眼看到了她抓着顔清清往外推不會有假,後來冷眼旁觀,見死不救也是事實。之後他過橋的時候也看到了地上确實有一條小金魚在地上奄奄一息。
雖然心裏對她有責怪,但是卻沒想過事情的發展會像這個丫鬟說的這樣,完全的不講理。
一直在碧落園坐到天色将黒,顔清清都沒有醒來的迹象。
看着顔清清的側臉,突然就想到齊菡紗當時跌到地上時,回過頭來看他的那個眼神,難以置信。
莫名有些心慌。
突然站起身來,對着一邊的丫鬟吩咐,“照顧好小姐。”
丫鬟不知道他怎麽突然有這麽大反應,隻得應下,“奴婢遵命。”
赫連翊離開碧落園直接往菡青小院而去。
沒有通知任何人,直接走進去,兩個丫鬟正在院子裏打掃,看到他走進來,彎腰行禮,“将軍!”
“夫人呢?”
“夫人,夫人好像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兒?”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
赫連翊擡眼的時候發現靈兒在屋内,不是說出去了麽?
邁步走進屋裏,裏面卻隻有靈兒一個人,在收拾桌上的碗,還有酒壇子。
再次詢問,“夫人呢?”
靈兒被他吓了一跳,“公……夫人出去了。”
“出去了,一個人?你怎麽沒有一起?”赫連翊看着靈兒的眼神有明顯的指責。
“夫人說她想自己出去走走,不讓我跟着。”這件事靈兒也沒辦法。
晚膳的時候公主就沒吃幾口,之後又拿了酒,把手上的手絹換了一次就出門了。
她本來想跟上的,可是公主說想自己去走走。看着公主一臉淡定沉穩的樣子,她也沒敢跟上去。
估摸着也就是在将軍府裏逛一逛,散散心吧。
赫連翊看了看桌上的酒壇,“夫人喝酒了?”
靈兒楞了一下,搖了搖手上的罐子,“沒有呢,沒喝酒。我正準備把這壇酒放回去呢。”
因爲這壇酒基本都沒怎麽動。
赫連翊轉身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