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菡紗在菡靑宮裏靜養了數日,又恢複了白白胖胖活蹦亂跳的樣子。
但是她什麽都沒幹,也沒踏出過菡靑宮一步,中途齊楓琏來看過她兩回,看她一直都老老實實的,就放下心來。
很快就到了六月二十七,成婚的前一天。
成婚要用的服裝、飾品已經全都都送到菡靑宮裏了。皇後還從鳳沁宮裏派了許多人手過來幫忙。
靈兒又在那裏點嫁妝了,挑挑練練,分門别類。
“公主,您看看這些全都帶過去麽,要不要留幾樣下來。”
齊菡紗随便一看,“全都留下來。”
“啊?”靈兒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
“我說,全都留下來。”齊菡紗又重複了一遍。
“這怎麽行呢?女子出嫁怎可不要嫁妝,況且您還是公主,當然要帶着嫁妝風風光光地嫁過去了。”
“怎麽不行!”古代這嫁妝她還真想不通,“我一個大姑娘嫁到他們家裏,我還是個公主,還不夠風光麽。美得他,我還要帶這麽多嫁妝過去,我又不是嫁不出去,還要倒貼錢啊。”
“可是……”
“哎呀,别可是了。要麽娶我,要麽娶這些嫁妝,我就不去了。讓他自己選。”要不然赫連翊來把婚退了也是可以的。
靈兒在旁邊啞口無言,這話應該對赫連将軍說呀,對她說有什麽用呢。她又做不了主。
最近公主老是神在在的,她也不敢去打擾,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到刺頭上了。
齊菡紗在梳妝台前面坐了半天,發了半天呆,突然想到嫁出去之前還有另外一件事沒做,上次靜妃給她挖的那個坑還沒報仇呢,離開之前必須了結了。
說風就是雨,雄赳赳氣昂昂地站起身,“走,靈兒,抄家夥。”
靈兒一見她要出門馬上就如臨大敵,上次那二十大闆,現在想起來還疼呢。
伸手攔在了前面,“公主,您要去哪兒?明日就該成婚了,您可千萬不能又跑了。”
齊菡紗一掌将她揮開,“誰說我要逃跑了,我是要去搞事。你去幫我多叫幾個人來。”
靈兒不放心,另外叫了人,“煙兒,你去叫幾個人過來。”
煙兒垂下眉眼,道了聲是,然後就下去了。
一會兒就叫了好幾個小丫鬟過來,齊菡紗也沒嫌棄她們全都是娘子軍,大手一揮,“你們跟我來。”
齊菡紗帶着它們到了花園裏,指着靜妃的那一大片牡丹,“全部拔了。”
這事老早就想做了,當時齊甯刖在這裏甩臉子給她看,還說這片牡丹花是是他母妃的。随後她就想把這裏夷爲平地的,隻是後來忘了,今天突然想起來,說幹就幹。
隻是她下了指令,卻沒人動。
“你們傻了?快點給我動手。”
“公主,這……不好吧,這是可是靜貴妃種的。”
齊菡紗兇了她一記,“我當然知道是靜貴妃種的,就是因爲她種的,我才要拔。别墨迹,讓你們拔就拔,出了事我負責。”
靈兒阻止不了她,隻能蹲下身磨磨唧唧開始動手,就盼望着有誰能來阻止一下公主殿下。
齊菡紗還在旁邊催促,“你們,動作快點,拔完就收工,收工就休息,如果我明天嫁不出去,都是因爲你們。”
所有人都不由得加快了動作,這個罪名可承擔不起。
雖然現在已經過了牡丹花開的季節,但是那一大片綠油油的枝幹還是異常壯觀的。
隻是此刻,那些苗子一片片往下倒。面積在極速削尖。
靜妃和皇帝趕到的時候,還隻剩下中間一個小圓餅了。
本來皇帝在靜心宮用過晚膳之後,正準備回禦書房,就有人向靜貴妃禀告,說是公主殿下正派人摧毀牡丹花田。
皇帝一聽就覺得腦仁兒跳了跳,于是便随着靜貴妃一道來看看。
隻是如今,那些花苗橫七豎八,扔得到處都是。好好的一片花海,如今卻是一片狼藉。
靜貴妃疾步上前,“你們都給我住手。”
那些個原本在做最後努力的小丫鬟,見到靜妃來了立馬就站了起來。
“奴婢參見皇上!靜妃娘娘!”
靜貴妃氣得不輕,“你、你們……”
齊菡紗閃身到她前面,“靜貴妃,怎麽大晚上的還不歇息啊,會皮膚松弛,臉色會暗沉,會變老的。到時候化妝都遮不住。”
靜貴妃突然想起來背後還有一個人,轉身開始哭訴,“皇上,你看看我的牡丹花。”
皇帝正要開口,齊菡紗先發制人。
“哎呀,這片花園不是父皇交給母後打理的麽,我以爲是母後的,所以我就帶人過來幫忙拔草了。”
靜妃噎了一下,“可是皇後不要,我才種了這片牡丹啊,皇上,你看着……”
“哦!”齊菡紗了然,“原來母後不要才給你的呀,早知道我就不來多事了,草都要拔完了,才告訴我不是母後的,害我白費勁。”
人家好好一片花還讓她拔了,她還說是雜草,反正都是裝傻,幹脆就裝到底。
“我去問問母後去,你們跟我走吧。”這就想把人全都撤了。
可是一直站在一邊的皇帝不讓她走了,“站住。”
“父皇還有什麽吩咐?”
面對着她,皇帝不自覺就沉下了臉,“你都知道大晚上,怎麽還不睡,你難道不知道你明天……”
“當然知道,就是因爲知道明天要結婚了,興奮得睡不着覺,就出來發洩發洩過剩的精力,沒想到搞了個烏龍。靜妃娘娘,不用感謝我。”
“你……”靜妃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了。
齊菡紗也沒理她,“那個,父皇,明天還有大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不打擾你們風花雪月。”
皇帝都被她哽得說不出話了,但是以大局爲重,“快回去歇着,明天早上起來好好準備。”
齊菡紗得了命令趕緊就遁了,臨走前還不忘提醒靜貴妃,“你那還有一小塊草地我沒拔完,你自己動動手,拔了吧。再見~”
“皇上~”在皇帝面前,靜貴妃倒不會飛揚跋扈,隻會委屈哭訴。平時這一招還挺有效的,可是今天卻打斷了她的話。
“好了,回去歇着吧,下次再種上就好了。就這一回了,明天都要嫁出去了。”
靜貴妃一想,也是,平時沒少在那臭丫頭那裏受氣,這次算是一腳踢出皇宮了,眼不見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