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菡紗擡眼望着站在她面前的赫連翊,心底絕望。
“你怎麽過來的,你怎麽衣服都沒濕啊,本寶寶不服。”
赫連翊人雖然是站在了她面前,但是視線卻并不在她身上。
順着他的視線回頭一看,船頭上站着的就是沈弈烯。
兩人隔水相望,還頗有意境,真想給他們配上一副唯美的場景,加上煽情的BGM,那就沒她什麽事了。
可真實情況是她現在就夾在中間,而且渾身虛軟。反正在赫連翊手上估計他是跑不了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倒在地上歇息。
剩下的就看沈弈烯怎麽辦吧。
小烯烯,剩下的就看你了,加油啊!
沈弈烯是聽到“噗通”一聲落水聲才慢悠悠地從船艙裏走出來的。昨兒晚上睡得晚,中途不放心還過去看了看那個丫頭,見她睡得香,他這才在淩晨的時候入睡,是以,早上又起晚了。
等他出來,已經晚了,齊菡紗已經被赫連翊抓了個正着。
并且,他們兩這現在關系就難以言表了。
不管怎麽說,不論赫連翊站在什麽身份上,那都跟他應該都是站在對立的場面了。
拐走公主殿下,那赫連将軍有權将他捉拿歸案;拐走人家的未婚妻,那就是私事私自解決了。
就是不知道阿翊把這件事當成哪一類來解決。
沈弈烯飛身而起,一個利落的身姿落到岸邊,蹲下身将齊菡紗拉了起來。
齊菡紗也不扭着,接着他手臂的力量從地上爬起來,還埋怨了一句,“你可終于來了。”
聽着她這句話,赫連翊眼神有些微的閃爍,猶記得那天看到他出現的時候,她也是這樣一幅如見光明的眼神,可是現在同樣的眼神卻是給了别人。
視線偏轉,對上沈弈烯的眼睛,“我需要一個解釋。”
沈弈烯也沒急着辯解,看了看齊菡紗。
“先帶她去換衣服吧。”
同樣的話,曾經赫連翊也說過,隻是口氣大不同,對比起來大有徑庭。
赫連翊動了動唇,“好”。
齊菡紗默默地沒吭聲,這一身衣服貼在身上确實不舒服,還特别冷。
況且她現在是即将被抓入雞籠的小雞,在沒有被關進去雞籠以前,她還有是有機會了。
齊菡紗,不要慌!
半靠在沈弈烯身上,眼神死死地盯着赫連翊,“你走前面。”
赫連翊盯着他們兩,紋絲未動。
還是沈弈烯拉着她往前拽,“走吧,你不冷麽?”
被她這麽一說,齊菡紗立馬上打了個冷顫,跟着沈弈烯走在前面,雙手環肩,抱怨:“冷啊,你把衣服脫給我呗。”
“冷就走快點,換了衣服就不冷了。”隻字不提要脫衣服給她這事。
齊菡紗内心一萬頭草泥馬奔過,盡說些屁話。沒有實際行動,瞄了瞄一直跟在後面的赫連翊,兩個渣男,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喂,沈弈烯,我們不跑麽?”
沈弈烯暗示地指了指後面的赫連翊,“你跑得過麽?”
齊菡紗喪氣地搖搖頭,跑得過她剛才就跑了,還輪得到現在麽。
“那怎麽辦啊,我總不能就這麽被抓回去吧。我不管,你要是害我被抓回去我就不還錢了,你看着辦吧。”
沈弈烯被她的邏輯弄亂了,“怎麽就是我害你被抓住的呢?”
“咋不是啊,昨天明明說好的是要吃面,是不?”
沈弈烯學着她的腔調,“昨天我們确實吃了面,是不?”
“對,可是如果不是因爲你要來這船上泡妹妹,今天早上我也不會被抓,是不?”齊菡紗再次反駁。
“那昨天咱們沒來這船上賞月,你也不一定就沒被逮住,是不?”
去他奶奶的,跟他繞這麽多廢話,“反正就是你害的,你這段時間吃我的用我的,你必須救我脫離苦海!必須!”
沈弈烯抓住了她話裏的最後兩個字,“苦海。”
“你相信我麽?”
齊菡紗對于這個問題感覺很莫名其妙,怎麽就上升到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這個高度了。估摸着問這個問題是不是有什麽深意啊,猶豫了半晌,決定點點頭,“相信!”
先把他捧成小仙女,不信他願意掉下凡間。
可是沈弈烯下一個問題直接就跳到了十萬八千裏遠的地方。
“那你,要不要跟我說說你爲什麽要逃跑?”
齊菡紗立刻瞪圓了眼,“誰跟你說我是在逃跑!”
沈弈烯看她這反應,隻覺好笑。從一開始就那麽明顯了,就像躲貓一樣,這都不算逃跑那還得怎樣。貼個全城告示緝拿逃犯?
況且,第一次見面的那番話,直到現在都沒有解除的婚約,一切都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釋——她是爲了逃婚。
“那我們離開皇城是爲了什麽?”
“這個嘛。”齊菡紗支吾了一下,随口打哈哈,“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看,待在皇城了太悶了,我就想出來長長見識。怎麽,不可以麽?”
帶了一股威脅的意味在裏面,他要敢說不可以就掐死他,丢到河裏喂魚。
“當然可以。”沈弈烯假裝相信了,還贊美她,“很有遠見。”
齊菡紗也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隻要打住這個問題就可以了,不然越說漏洞越多。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怎麽甩開後面那個尾巴呢。”
沈弈烯微微低頭湊近她耳邊,一番耳語後,齊菡紗轉頭看了看後面的赫連翊,最後點點頭,眼睛裏都是皎潔的光芒。
赫連翊看着前面靠得十分貼近的兩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臉色已是十分黑沉。
到了衣鋪,齊菡紗閉着眼睛拿了一套衣服進了試衣間換衣裳。
沈弈烯和赫連翊站在外面等着。老闆原本想招呼二人坐下的,可是看到赫連翊黑透了的臉色,愣是沒敢開口。
沈弈烯也默默地眼觀鼻,鼻觀心,不主動去扇風點火。
隻是等了許久,齊菡紗都沒有出來。
赫連翊的神色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眉間就快夾死一隻蒼蠅了,這可不像平常的阿翊,隻能說關心則亂,不知是不是個好兆頭。
又過了一會兒,赫連翊便想提步往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