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突然出現在裏面的齊楓琏,齊菡紗不上不下地卡在了牆頭上,努力牽動臉上的肌肉,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太子哥,你、怎麽來了……”
空氣突然安靜……
“那個,太子哥,靈兒呢,讓她來扶一下我吧,我、我下不來了。”
齊楓琏也不吭聲,一躍而起,将她帶到地上,然後用眼神審視着她,逼她自己說話。
十足的冷暴力。
齊菡紗在巨大的視線壓力下不得不低頭盯着自己的腳尖,該認錯時就認錯,“太子哥,我錯了。”
齊楓琏一直冷着臉,聲音也沒有往日的溫和,“真錯了?”
“嗯嗯,真的錯了!”态度誠懇,感情真摯。
“哪裏錯了?”
“……哪裏都錯了。”
“……”
久久沒聽到聲音,齊菡紗偷偷擡眼瞄了一下,而後慢慢擡起頭來,“太子哥,那個,靈兒呢?”
“在裏面,你自己進去看吧。”
“哦……”
齊菡紗沒明白爲什麽還要她自己去看,這菡靑宮今天也太安靜了吧,一步三回頭,拿捏着齊楓琏的臉色。
齊楓琏看着她那個樣子既無奈又好笑,但是上一次還以爲是聽錯了,但是他确信剛才沒有聽錯,她念的确實是一個男人的名字——沈弈烯。
沈、弈、烯!
究竟是何人?
齊菡紗以龜速進了門,一看,吓!
裏面跪了一地,且看到她進來全都松了一口氣。
靈兒本想開口叫公主,可一看到後面走進來的太子殿下,馬上又閉了嘴低下頭跪好。
齊菡紗是偷偷翻出去的,連靈兒這個貼身丫鬟都不知道,轉個身之後發現公主不見了,召集菡靑宮所有人翻了一番都找不到公主,卻又不敢大肆宣揚。
之後太子突然駕到,他們一個都答不上來,不知道公主去了哪裏,所以全都被罰跪在這裏,公主沒回來那就跪!到!死!
齊菡紗招呼她們起來,沒有一個人敢動的。
隻得轉頭看向齊楓琏,語氣裏滿是哀怨,“太子哥~”
齊楓琏邁步進門,不鹹不淡地開口,“你們下去吧。”
“是!”
一群人這才如釋負重,相互攙扶着起身,腿麻,顫顫巍巍卻又動作極其迅速地離開。
齊菡紗親自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一杯水遞給了過去,“太子哥,喝水。”
齊楓琏知道她那些小把戲,不領情,“不渴。”
齊菡紗兩隻手臂伸得筆直,勸到,“喝嘛喝嘛,喝完再說話,一會兒要口渴的。”
齊楓琏一身的怒意被她一句話沖得煙消雲散,“你還知道要說你,今天去哪了?”
“沒去哪,在菡靑宮悶得慌,出去随便走了走。”
“出去走走需要翻牆?”
“這個,鍛煉身體嘛,我沒出宮,真的!”齊菡紗舉起四根手指頭保證。
“我知道你沒出宮,去哪兒了?”
“就,就去找小九玩了。”
“你什麽時候和老九好上了?”
齊菡紗裝傻充楞,“一直都很好啊。”
齊楓琏也不戳破她,“和老九玩可以,但是你不能擅自把他帶出宮,就連你自己也不可随便出宮。”
齊菡紗在心底戳着手指頭,“可是他想跟我一起啊。”
“不是你慫恿,他能跟你一起出去胡鬧麽?”
雖然接觸不多,但是該有的了解還是有的。
芩妃一向都是小心翼翼,在教導孩子上面也是如此,自打老九生下來之後,在皇宮裏一直都是安安分分,從小到都沒有過任何出格的舉動,出宮這種事怎麽可能是他提出來的。
齊菡紗低着頭嘟囔,“這裏就跟監獄一樣,還不如給我判個死刑,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終身監禁算什麽事!”
“你說什麽?”齊楓琏沒聽清她的自言自語。
“我說天色已晚,太子哥是不是該回宮歇息了,熬夜要變醜的。”聲音異常洪亮。
“今天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但是你自己要掌握好分寸,你已經長大了,不能讓母後繼續操心。”齊楓琏語氣頗爲嚴厲。
“知道了~”
齊楓琏看了看她,本來還想追問沈弈烯是誰的,結果最後歎了兩口氣,起身離開。
齊菡紗端起剛才倒給齊楓琏那杯水,自己喝掉了。
第二天,齊楓琏就把菡靑宮門口的侍衛就撤掉了。既然她能翻牆,那守住門口就沒有意義,除非把菡靑宮團團圍住,但那樣太招搖了,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有些事還是需要她自己明白,不然怎麽看守都沒用。
齊菡紗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一時震驚,“怎麽就撤了,不會有詐吧。别是人都躲在草叢裏,就等我出去,讓後把我抓起來!”
靈兒頭頂黑線,“公主,要不我們試一試?”
齊菡紗贊同地點頭,“對,試一試,靈兒你出去看看。”
靈兒出去一趟又回來,“公主,好像沒事。”
齊菡紗還是懷疑,“你确定?”
“确定!”
“你走了多遠?”
“走了很遠。”
“說人話!多遠?”
靈兒被她吼得委屈地低下頭,“奴婢也不知道有多遠,反正已經完全看不見菡靑宮了。”
齊菡紗挑着她的下巴讓她擡起頭來,“行了,你好好待着,喝杯水壓壓驚,我出去試試。”
她從正門往外走了五十米,左右看了看,沒動靜,那就繼續走。
走了一百米,回頭看看,菡靑宮的門匾已經模糊了,周圍還是沒什麽動靜。
走了兩百米,然後直接拔腿就跑。
……
侍衛回來禀告的時候,赫連翊問發生了什麽。
侍衛說:“太子殿下吩咐菡靑宮不需要保護了,讓我等回來複命。”
上朝的時候碰見太子,本想問兩句,可惜太子被其他人纏住了。隻不過剛和太子分開沒一會兒,他就碰見了齊菡紗。
齊菡紗攔在他面前,“赫連翊!”
赫連翊思索着她來找他的目的,“公主有何事?”
齊菡紗鼻子都要氣歪了,“你還好意思問我什麽事,你你你你你,你居然敢揭發我,你個小人!”
“小人?”赫連翊挑了挑眉,“公主也說了是揭發而不是污蔑,那就證明我所言非虛,那麽我何錯之有。”
“你,你還狡辯,反正都是你害了我,你必須負責!”
負責?
“公主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