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琉瑩沒有拒絕,盡數收下了,所以白非夜這些天來,用的都是最好的藥物,吃的都是最昂貴的食物。結果他醒了不出半日,便開始雙頰潮紅,鼻血橫流,最終兩眼一黑暈了過去,再不省人事。
江琉瑩以爲朱公子和餘少磊下毒,連忙将二人給綁了來,準備來個大卸八塊。
餘少磊大呼冤枉,連忙去請了七八個大夫來。
大夫們來了以後,輪番把脈,随後才道:“這兩天,你們都給這位公子吃什麽了?”
“還能吃什麽?不都是你們送來的!”江琉瑩瞪着餘少磊和朱公子。
餘少磊急得冷汗直流,朱公子卻不疾不徐,大手一揮将船上負責膳食的老媽子給叫了來,問道:“你說說看,你都做了些什麽給白公子吃?”
老媽子想了想,瑟縮道:“人參鹿茸炖雞,冬蟲夏草炖鹧鸪,雪蓮煨老鴨,啊,這會兒竈台上還熱着一碗燕窩雪梨炖蛋奶!”
“真是造孽啊!”衆位大夫一聽,都集體搖頭,道:“白公子身子虛弱,如此大補之物,可不得虛不受補嘛!”
“也就是說這些東西不能吃?”江琉瑩說時遲那時快,一把揪住餘少磊的衣領,道:“不能吃的東西你們還敢送?說!居心何在!”
“江姑娘不要誤會,”其中一名大夫急忙道:“不是說白公子不能吃,隻是不能這樣吃,每天一頓沒什麽所謂,餐餐如此可不行。”
“那現在該怎麽辦?”
大夫撫着胡須笑道:“這個好辦,熬點蘿蔔水,順順氣就成了!”
江琉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見其他幾位大夫也跟着點頭,便又對廚房的老媽子道:“你都聽到了?”
“回宮主,聽到了。”
江琉瑩面色一怒,喝道:“聽到了還杵在這?還不快去!”
老媽子立即連滾帶爬地跑走了,連口氣都不敢喘。
她走後,餘少磊和朱公子便被江琉瑩扣下了,所有還在做的補品理所當然的就淪爲了二人的食物。
二人一直被留在船上,直到白非夜醒來,他們的心才跟着放了下來。
白非夜服了藥之後,臉色好了很多,他隻要清醒的時候,就一定要牽着江琉瑩的手,然後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臉看。那一副含情脈脈眼帶春花的模樣,讓餘少磊和朱公子都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白非夜的眼裏已經全然沒有了旁人,他隻拉着江琉瑩的手,問着各種各樣的問題。
“這三年,你都幹什麽去了?”白非夜柔聲道。
江琉瑩想了想,道:“頭一年在坐年子,後兩年在練功。”
“坐年子?”白非夜一臉懵:“那是什麽?”
“旁人不是要坐月子麽,我覺得消耗太大,所以坐得久了些。”江琉瑩一臉淡淡,補充道:“十二個月,一個時辰都不少。”
“……”餘少磊和朱公子都驚了,許久沒有說話。
白非夜木了半天,便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是要坐久些,這樣恢複得更好,但是你怎麽過了這麽久才來找我?太調皮……等等!”白非夜說話間,陡然一驚,驚訝得整個人從床/上跳了起來。
“嘶——”白非夜倒吸一口涼氣,因動作用力過猛,導緻撕裂了傷口。
白非夜疼得捂住了自己的腹部,霎時間冷汗淋漓。
“你怎麽了?”江琉瑩關切道。
白非夜緩了緩之後,又緊緊抓住江琉瑩的雙手,急切道:“那、那個孩子……”
江琉瑩彎起眼睛,微微一笑:“那是我們的兒子。”
“真、真的?他還……還活着?”
“嗯。”
江琉瑩笑着颔首,道:“我們很快就會回去看他,好不好?”
“好……”白非夜眉目一軟,靠在江琉瑩的胸膛,笑得滿眼噙着幸福的水光,隻這麽幾句話,他便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咳咳——”朱公子終于看不下去了,請咳了兩聲,提醒着進入忘我秀恩愛階段的他們,這裏還有兩個客人。
白非夜看着朱公子,蹙眉道:“你是誰?”
朱公子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抱拳道:“白公子,在下朱景樓,是江宮主的哥哥,你也可以同她一道叫我二哥。”
白非夜蓦然一驚,蹙眉看向江琉瑩:“你哥哥?”
江琉瑩攤手,聳肩搖頭,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顯然,對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哥哥,她真的沒有任何一絲的好感。
白非夜淡淡道:“朱公子,您覺不覺得,你待在這裏有點多餘?”
朱景樓一愣,旋即笑道:“在下說完想說的話便會離開,請公子寬心。”
白非夜“哼”了一聲,便不再看他,轉身繼續抱着江琉瑩,趴在她胸前撒嬌。
江琉瑩被他弄得癢癢,便直接擒住他的雙手,在他唇上親吻了一下,道:“夫君,你是不是想要了?”
白非夜沒說話,隻是紅着臉羞答答地抱着她的腰,點了點頭。
這時候,就連江琉瑩都覺得,屋子裏的這倆人實在是太多餘了。
“你們倆可以滾了。”江琉瑩道。
“妹妹,我……”
“你到底想幹什麽?”朱景樓還沒說完,江琉瑩便打斷了他。
她的眼神冰冷,似乎已經在爆發的邊緣。
朱景樓被她的眼神所阻喝,咽了口口水,才道:“我不想幹什麽,我并不是有意打擾你們,我也不想爲難你……”
“呵,爲難我?就憑你?”江琉瑩又是一哂,她的目光裏帶着十成十的輕蔑,笑道:“就算你想爲難我,你也做不到。”
“是啊……”朱景樓颔首,苦笑道:“當年十萬禁軍都留不住你母親,何況是你?我并不想對你做任何事情,也不想過問你的任何決定,我隻是想與你相認。那麽至少在你往後的記憶裏,會有我的存在,你會知道,你有哥哥,有父皇,你不是孤單一個人,我和父皇都是你最穩固的靠山。”
“哦,說完了?”江琉瑩淡淡應道:“你可以走了。”
朱景樓見她仍是無動于衷,便隻能微微一笑,聳肩道:“好吧,那我走了,你多保重,歡迎你随時來國都,父皇很想見到你。”
“滾。”
江琉瑩面色不善,眼看就在發作的邊緣。
朱景樓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便隻能帶着沒有說完的話,和餘少磊一起離開了。
他知道,自己再說下去,極有可能也會變成一堆碎片……
一堆四分五裂的殘渣……
(作者有話說:謝謝最最最可愛的天下千寶打賞的十個月票~~~謝謝結成桔梗親親的月票和香水~~~謝謝蝴蝶親的香水~~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