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年前那一場戰,這裏已經淪爲了廢墟,無人居住。而他的武功是重新練回來的,對于曾經幾乎要了他的性命的化功散,他已經可以做到完全的忽視。
這五天裏,白非夜一直住在江琉瑩去世前所居住的那間小屋裏。
江琉瑩住過的屋子,還依稀保留着一些雜亂的花草和過去生活的痕迹。
白非夜不顧髒污灰塵,睡在江琉瑩曾經睡過的床/上,用她喝過水的杯子喝水,走過她曾走過的路。如果餓了,就随口吃些幹糧和野果。
他在這裏休息了五天,今天是最後一天。
這天一早,白非夜起床後,便不疾不徐地在河邊洗了把臉,随後,便直接踏水而去。
他的目光沉穩而堅定。
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麽。
他很快就會當着天下人的面,取了沈書寒的人頭,再将江琉瑩和他的孩子帶回來!
白非夜灰白色的身影迅速的在水上飛馳,等快要看到無雙城的城牆時,他突然嗅到身邊有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緊接着,水面上突然炸開了數朵水花,從水裏突然冒出了十餘個人。
白非夜轉身躍上岸,緊接着,便是“嘩啦”一聲,一張鐵制的大網從天而降。
他的身邊瞬間圍滿了無雙城的弟子,其中以沈鈞瓷爲首。
“無雙狗賊,永遠都隻會耍陰招麽?”白非夜冷笑。“叮當”一聲過後,他一掌擊碎了大網,恨恨道:“虧你們自稱名門正派,可是做的事情,卻始終陰險卑鄙!”
“兵行詭道,對待你,不需要光明正大。”沈鈞瓷沉聲道。
他的聲音鎮定,絲毫不敢懈怠。
此次無雙城派出三十六名精英弟子,并且帶着獨門至寶化功散,伏擊白非夜于此,已經算是布下了天羅地網。
隊伍裏,還有沈書寒新收的幹妹妹,乃是制毒聖手,唐門的掌門人,林菁菁。
他們已經觀察白非夜許久,知道他連日來露宿于何地,也自然知道他的相好是誰。
于是對壘之時,沈鈞瓷更将鴛泱用鐵蒺藜五花大綁,吊在囚車之中,妄想以此讓白非夜就犯。
但是白非夜見了,卻連眼睛都不眨,隻冷笑道:“她的生與死,與我何幹?當年我救陸靜語,隻因她是我心中摯愛,她?呵,不過是一青樓女子,她的命,你們取一萬次,我也不會放在心上。”
說完,他雙手微一用力,便殺入敵軍重重包圍之中。
無雙城的弟子們身上開了一個又一個的血花,白非夜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快到他們根本無法分辨他的招式從何處來,要到何處去,隻知道等能看見的時候,師兄弟們便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這三十六人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很快便統統化作了一灘血水。
到最後輪到沈鈞瓷時,白非夜更是一把揪住他的頭發,将他整個人提起來甩了出去。
他的脖頸落在石堆上,立時變得四分五裂。
“啊啊啊啊啊————”囚車裏的鴛泱已經吓傻了,尖叫聲不絕于耳,連她自己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下一刻,鴛泱便看見白非夜提着沈鈞瓷的人頭,一步步朝着自己走來。
她仿佛看見他的腳下迸出血花,一朵接一朵。
白非夜一掌劈開了囚車,解開了她身上的束縛,對她說道:“你走吧。”
鴛泱見了這一幕,整個人都已經吓傻了,哪裏還邁得動步子?
白非夜看了她一眼,沒多說,便是要走。
鴛泱看着四周血肉模糊四散着的屍塊,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連忙跟了上去,扯着他的衣袖,哽咽道:“白公子,你、你不要丢下我,這裏……這裏……”
這裏是一個湖中的孤島,人迹罕至,除了這些屍體,甚至連一艘可以離開的船都沒有。
白非夜如果把她丢在這裏,她估計就隻能被餓死在這兒,或者哪天被無雙城的人抓了去,嚴刑拷打……
“我可以帶你走,不過我要提醒你,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比這個還可怕,你敢去麽?”
鴛泱沒說話,隻是愣愣地看着他,随即點了點頭。
“那,走吧。”白非夜說着,一把撈起鴛泱的腰,帶着她在湖面上淩波飛渡,惹得她驚呼連連。
“好厲害!”
白非夜沉這一張臉,顯然她的誇贊沒有帶給他絲毫的愉悅,他在她面前,也絲毫沒有要炫耀功力的意思。
他隻是想,把她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他就可以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