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非夜起床後,路過柴房,突然看見柴火堆裏居然長出了一顆芋頭。
大抵不過是廚娘漏了一顆芋頭,那芋頭掉在柴堆裏,遇上下雨,便發出了新的葉子來。
芋頭四周沒有土壤,也沒有任何可以供植物生長的條件。在這樣惡劣的環境裏,它都能生機勃勃。真是令人驚訝。
白非夜心裏突然有了些許希望,或許,江琉瑩沒有死呢?隻要沒有找到她的屍首,或許她還活着呢?
琉瑩的易容術了得,或許她也有旁人替了呢?
這時,江琉瑩走過來,見他在那傻樂,不由好奇道:“你笑什麽?”
白非夜看了她一眼,見她又是一身華麗繡金絲的紅衣,不由地翻了個白眼,道:“說了你也不明白。”
“你不說,怎麽知道我不明白?”江琉瑩好笑。
“就憑你是這樣高高在上的人,是不會了解底層的疾苦的,也不會明白,忍辱偷生的人,需要多大的勇氣和力氣,才能活得像個人。”
江琉瑩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麽,便有些氣悶。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哪知對方卻仍是一臉“我就看不爽你你能怎樣”的表情。
江琉瑩氣急,擡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啪!”地一聲,清脆響亮,讓四周圍觀的重冥教弟子都震驚了。
他們愣了一會神,便四下散開去,這種教主夫人教訓教主的戲碼,一般來說是關上門來幹的。
倘若他們看到了,沒準會被挖掉眼珠子。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啊……阿彌陀佛。
“你這個潑婦!我跟你沒完!”白非夜捧着臉,怒目相向,眼看着倆人就要打起來了。
聞訊而來的白琳琅見狀,立即攔在二人中間,她看了眼江琉瑩,沒說話。緊接着,她便轉過身,同樣是一巴掌反手打在了白非夜的另一邊臉頰。
“啪!”地一聲,打得比江琉瑩還用力,這讓綠绮都忍不住捂上了眼睛。
“姐姐!你幹什麽!”白非夜捂着雙頰,怒吼:“你不幫我也就算了!你怎麽還幫着這個潑婦!”
“你說誰是潑婦?”江琉瑩眼睛一瞪,眼底立時充滿了殺機。
“非夜!給我道歉!”白琳琅再次張開雙手,攔在二人中間,道:“不許這樣對琉瑩!”
“……”白非夜一臉愕然,他看着眼神兇狠的白琳琅,再看了眼她身後肆無忌憚有恃無恐的江琉瑩,良久才道:“如果當初你也能這樣保護琉瑩,她也不至于落到那個下場。”
“所以你在怪我?”白琳琅惡狠狠的,眼看着又要落下一巴掌。
白非夜長歎一口氣,突然失去了跟她們置氣的興趣。
他失魂落魄的轉過身,朝着後山飛去。
白非夜走後,江琉瑩也離開了。
二人武功極高,轉瞬之間,身姿一閃,便讓所有人都摸不清去向。
白非夜氣悶,獨自來到山巅,坐在江琉瑩的衣冠冢前,他最熟悉的那個位置上。
他每次隻要不開心了,就會來這裏,陪她聊聊天,說說話。
巨大的墓門矗立在山間,與白秋寒夫婦的墓穴同在一處。
白非夜坐靠在墓碑前,喃喃道:“琉瑩啊,今天我在柴堆裏看見了一顆芋頭,芋頭沒有死,反而還發芽了!你說,連一顆脫離了土壤的芋頭都能活下來,你會不會也沒死呢?你會不會回來找我啊……不,你肯定不會了,當年我那樣傷害你……”
白非夜說着說着就哽咽了,他再次灌下一大口酒,不一會兒就喝得爛醉如泥。
江琉瑩此刻,正站在墓穴的後面,聽他對着墓碑說話。
她能想象到,他現在的表情有多頹廢。多無助。
她怎麽就嫁了這麽個窩囊廢呢?
此刻,她很想上前,再胖揍他一頓。
(作者有話說:今天應該不會更新了,要更也是12點以後了,親們早點睡,我會保持更新直到完結的,麽麽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