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洞房花燭夜,江琉瑩穿着火紅的喜服,背脊挺直地坐在床榻邊。
她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四個時辰。
她的雙手緊握,骨節泛白,火紅的面紗上,一雙美目已經在噴火的邊緣。
顯然,她對白非夜的失蹤表示不滿。很不滿。
白琳琅站在一旁,冷汗淋漓,生怕這隻嫁過來的熟鴨.子被白非夜給氣跑了,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隻見月落西沉,不知不覺已是一更天了,便道:“琉瑩啊,你……要不然先睡吧?非夜可能又去練功……”
“練功?”江琉瑩沉着一張臉,冷冷道:“什麽時候練不行,非要在今晚?他,可是對我有所不滿?”
她的面上雖然覆蓋着紅紗,但是眉眼裏散發出的殺氣,讓滿屋子的人都不寒而栗。
若是全然不懂武功的人,或許還感受不到她散發出來的壓力。
偏偏白琳琅,綠绮,紫衣紫衫的武功都還不俗。
她們背脊發涼,齊齊跪下,在她腳邊叩首道:“江宮主,非夜年少輕狂,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他置氣。”
“請江宮主責罰。”
江琉瑩端坐在床/上,冷着臉看着滿屋子婢子奴仆跪了一地,許久,才眉目一彎,笑道:“姐姐,你們這是做什麽?要跪也該是我跪您呀,您是長輩,這樣做真是折煞琉瑩了。”她說完,仍是動也不動,除了臉色好看了少許,不見有其他變化。
白琳琅緩緩擡頭,見她居高臨下目光帶笑地看着自己,不知究竟是該起還是該繼續跪着。
良久,江琉瑩才故作驚訝道:“姐姐,您還跪着做什麽?快起來呀。”
白琳琅如蒙大赦,這才敢起身。
但是屋子裏另外的人就不敢動了,江琉瑩隻說讓白琳琅起來,又沒叫她們起來,不做就不錯,那就繼續跪着好了……
“你們……實在礙眼得很。”這時,江琉瑩再次開口,淡淡道:“你們喜歡跪,就到外頭去跪着,一直跪到白非夜出現爲止。”
紫衣紫衫面面相觑,不知該不該去。
綠绮看了眼白琳琅,眼裏帶着詢問的目光。
白琳琅頓時厲喝:“江宮主說的話你們聽不懂嗎?還不快去跪着!”
“是,奴婢領命。”
衆女齊齊颔首,轉身離去。
三更時分,白非夜接到消息,說是整個重冥教的人都被叫起來,跪到了中央大殿前,說是爲了替教主請求教主夫人的饒恕。
白非夜氣得全身發抖,但是在全教上下的面前,尤其是在白琳琅自殘式的逼迫面前,他終于低下了頭。
醜時,白非夜穿着喜服,不情不願的進了洞房。
白琳琅笑着遞給白非夜一杆喜秤,道:“掀了蓋頭,你們就是夫妻了,姐姐祝你們恩愛百年,早生貴子。”
“……”
“愣着做什麽?聾了?還不快拿着!”白琳琅瞪了他一眼,白非夜這才不情不願的接過。
白非夜拿着喜秤,随意在江琉瑩身上戳了幾下,也沒掀起面紗,便扔在了一旁。
白琳琅有些尴尬,不好再待下去,便打圓場道:“好了好了,非夜來了就好,接下來,我們就不便打擾了。你們好好休息,好好休息。”說完,白琳琅便帶着奴婢們出去了。
大家離去之後,白非夜便大大咧咧地往邊上一坐,抓了一把瓜子開始嗑瓜子。
他的胡須仍然沒有剃,一撮一撮黏糊在一起,顯然連洗都沒洗過,故意來惡心人的。
江琉瑩看了也并不生氣,她端坐着,微笑道:“夫君,您還不打算就寝嗎?”
“就寝?跟你?”白非夜笑着“呸”了一口,“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你算老幾啊?”
這時,房門突然“嘭”地一聲巨響,緊接着,便見白琳琅如旋風一般刮了進來,擡手就給了白非夜一記大耳刮子。
“道歉!立刻給琉瑩道歉!”白琳琅大怒。
白非夜捂着臉,一臉驚惶。
江琉瑩睜大着眼睛,目瞪口呆。
“快道歉!”白琳琅高擡起右手,眼看着耳光又要落下,江琉瑩連忙阻止,微笑道:“姐姐,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和你的下屬們,能不能先出去?”
白琳琅一愣,見她似乎并沒有爲之前白非夜的無禮而生氣,心中便放下了心。
白琳琅尴尬一笑,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出去,并且向您保證,不會再來打擾你們。”說完,她狠狠地瞪了白非夜一眼,眸子裏似乎在說:“再亂說話,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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