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賀蘭甯衣不解帶,一夜沒有合眼的在床邊守着雲澤幫他降溫。
直到清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雲澤滾燙的身子才漸漸恢複到了正常溫度。
賀蘭甯雙眼發直,心口一陣陣絞痛襲來,剛欲起身就一頭栽了下去。
彼時,樵夫剛好進來,連忙将他攙扶起身。
“公子,你沒事吧?”
賀蘭甯穩了穩心神,強打起精神搖了搖頭。
“無妨,我沒事,多謝關心!”
扶着牆壁,賀蘭甯勉強來到外面的水井便用涼水洗了一把臉。
雲澤爲了他犧牲如此大,日後他該如何面對雲澤?!
心頭悲涼,他整個人癱坐在井邊的石頭上,失魂落魄的垂下了腦袋。
“公子,公子,人醒了!”
不知過了多久,屋内傳來樵夫急切的聲音。
賀蘭甯猛的一個激靈從石頭上站了起來,激動的不已。
他三步并作兩步跑到茅屋内。
“雲澤?”
來到床榻邊,他輕聲呼喚了一下雲澤的名字。
雲澤睫毛顫抖了一下,緊閉的雙眼緩緩打開了一條縫。
“少爺,你沒事吧?”
賀蘭甯鼻尖微微發酸,連忙就上前握住了雲澤的手。
“我沒事,雲澤,你感覺怎麽樣了?你怎麽那麽傻啊!”
雲澤虛弱的搖了搖頭,幹枯的嘴角扯起一抹淺淡的笑容。
“少爺别難過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爲了安慰賀蘭甯,雲澤強行蠕動着身體,不料牽動了傷口,疼得他一陣龇牙咧嘴,冷汗連連。
賀蘭甯心疼不已,連忙摁住他的胳膊。
“雲澤,你才醒過來,要多休息,别亂動了。”
好在樵夫是個老實憨厚的人,在雲澤養傷期間,總時不時給他們帶些吃食。
這一來二去,二人竟在青離山腳下的茅草屋呆了近半月有餘。
雲澤的傷勢漸漸好轉,勉強可以下床活動了。
這日,賀蘭甯出門打探城中消息離開了半日,雲澤自行起床如廁。
可當他解下褲腰帶後,整個人如遭晴天霹靂。
“啊!”
一聲驚恐的尖叫聲響起,雲澤面如血色的癱坐在地上,整個人就像丢了魂一般。
“怎麽會這樣?”
他哆嗦着嘴唇,目龇欲裂的瞪大着眼珠。
他這般模樣同太監有何區别?
回到茅屋,雲澤癱坐在地上,久久不能釋懷,最後他把眸光挪向了一旁樵夫捆柴火用的繩索上了。
與其這般屈辱的活着,他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的好。
就在他将繩索懸上房梁,打算輕生的時候,賀蘭甯及時趕了回來。
“雲澤,你做什麽?”
賀蘭甯将雲澤從繩索上拉扯了下來,憤怒不已。
雲澤一臉頹然,黯淡的眸子裏一片死氣沉沉。
“少爺,我這個樣子活着簡直就是恥辱,你讓我死吧!”
賀蘭甯一驚,心下就像被什麽狠狠紮了一刀刺痛不已。
“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
賀蘭甯自責内疚,從不輕言落淚的他,眼角都開始微微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