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魚連忙從衣兜裏掏出些金創藥來,簡單給蘇文煦清理了一下額頭。
“四哥,以後别這麽魯莽了,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蘇文煦氣還沒消,擰着眉,鼓着腮幫子,使勁朝着地面啐裏一口。
“那死騙子平白無故騙了奶好多錢,就這麽放過他,太便宜他了。”
他隻恨自己長得不夠大,不能保護家人,懲治壞人。
一旁看熱鬧的村民,三五幾個紮成推,時不時還要出言嘲諷幾句。
“我看呐,這騙子指不定就和老蘇家是一夥的,就是爲了讓那小霸王能順利嫁到裏正家想清福吧!”
“哎呀,那可就是造孽啊!”
衆人胡亂猜測着,多半都是諷刺蘇知魚不自量力,企圖攀高枝。
洪秋蓉實在聽不下去,一腔怒火直沖頭頂。
她們家知魚從小到大,都是全家人的掌中寶,金疙瘩。
一個小小的裏正家,他們根本就沒放在眼裏。
“你們胡說八道什麽呢,一個個是吃了屎嗎?嘴巴這麽臭!”
洪秋蓉也是個暴脾氣,當下就拿起掃帚胡亂揮舞着趕人。
“趕緊滾蛋!”
被驅逐的村民一臉不忿,邊朝着大門口退,還邊頤指氣使的指着洪秋蓉的鼻子罵道。
“活該你們還小霸王嫁不出去,天煞孤星沒人要。”
“對,還想禍害人家裏正家,簡直不要臉。”
衆人七嘴八舌的辱罵着,就連一向溫柔的白桂琴也黑了臉。
“大嫂,别跟他們客氣。”
她挺着個大肚子,端起手邊的一盆水,就朝着罵人的幾個婦人潑了過去。
幾個婦人冷不丁被澆了一身水,剛想發飙,就被洪秋蓉高舉的掃把給震懾住了。
“還想再嘗嘗掃帚的滋味?”
婦人一臉驚恐,連連縮着脖子往後退。
直到他們全都退出了蘇家大宅,洪秋蓉才放下掃帚,然後啪的一聲将大門給關上了。
她狠狠吐槽了一聲,然後将掃帚往旁邊一扔,晦氣的拍了拍手。
“這都是些什麽人呐!”
院子裏終于恢複平靜了,蘇知魚也幫蘇文煦包紮好了傷口。
“行了,傷口不要沾水,過兩天就會好的。”
交待完蘇文煦,蘇知魚緩緩起身來到略顯疲憊的蘇老太身邊。
“奶,你是哪裏不舒服嗎?”
蘇老太沉默着搖了搖頭,眉頭依然緊皺,愁容滿面。
雖然那道士已經證實是個騙子了,可她這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不踏實。
“要不,明日咱去趟寺廟吧!”
“去寺廟幹什麽?”
蘇知魚有些不明所以,順勢攙扶着蘇老太就在院裏的闆凳上坐了下來。
“那道士就是個江湖騙子,是慣犯,奶不用擔心我了。”
蘇老太握着蘇知魚的小手,拽在心窩上緊了緊。
“奶這心裏還是惴惴不安的,還是去求個萬能平安符安心一些。”
她說着,就開始朝着老蘇頭招了招手。
“老頭子,你去屋裏拿點香燭瓜果之類的,我們這就去寺廟一趟。”
“好,是要去一趟。”
老蘇頭也十分贊同,當下就提着簍子,裝了好些香燭瓜果。
蘇知魚見狀,知道阻止不了,便支會着三哥跟着一同前去。
畢竟爺爺奶奶都上了年紀,一路上還是要有人照看才行。
等到蘇老太和老蘇頭離家不一會,白桂琴忽然雙手捂着肚子,一臉痛苦的佝偻起身子來。
“大嫂……我肚子痛。”
洪秋蓉聞言,臉色驟然大變,連忙沖過去将白桂琴攙扶住了。
“怎麽會這樣?”
她擰着眉,眸光在白桂琴肚子上來回穿梭。
忽然,一抹嫣紅闖入了她的眼簾,洪秋蓉整個人一怔,驚恐的張大了嘴巴。
“血……怎麽會有血呢?”
她牽起白桂琴裙擺的一角,确認是血後,臉色也跟着一陣煞白。
她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眼眶瞬間就紅了,轉眸朝着蘇知魚急切的呼喊道。
“知魚……知魚,快來,快來!”
蘇知魚聞聲,幾乎是不假思索,擡腿就飛奔了過去。
看了一眼白桂琴裙擺上的血迹,她一張小臉變得異常凝重。
當下,她就從腰間摸出一根銀針,在白桂琴的虎口位置紮了下去。
不管怎麽樣,先止血再論其他。
二嫂如今月份也大了,沒兩個月就要生了,這個時候見紅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随着銀針的深入,白桂琴身下的血迹總算沒有再擴散了。
蘇知魚稍稍松了一口氣,倆忙招呼起身旁已成淚人的洪秋蓉。
“大嫂,你先别慌,我們攙扶着二嫂先躺下。”
“好好好!”
洪秋蓉已經沒了主意,對着蘇知魚的話是言聽計從。
她抹了一把眼淚,立刻給蘇知魚騰出一個位置來。
二人合力這才将白桂琴攙扶到了屋裏,安置到了床榻之上。
躺在床上,白桂琴臉色蒼白,整個人還不停的顫抖着。
她哆嗦着嘴巴,驚恐的睜大了眼珠,緊張的拽着身下的裙擺。
“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蘇知魚連忙摁住她顫抖的手,聲音盡可能舒緩柔和。
“二嫂,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和寶寶有事的,你先别緊張,讓我先把把脈看看情況好嗎?”
白桂琴聞言,幾個深呼吸後,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放松了一點。
“好,二嫂相信你!”
她緩緩松開緊攥的手,将白皙的手腕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