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引路小厮離開了包間,她才迫不及待的拉過賀蘭甯的胳膊。
“什麽情況啊,這地方神神秘秘的,你到底要打聽什麽事啊?”
賀蘭甯眸光一窄,下意識的朝着門外撇了一眼,然後快速去把門窗都給觀上了。
“你想知道?”
他眉頭緊擰,似乎心中正在做一個艱難的抉擇。
蘇知魚大眼忽閃,十分誠懇的點了點頭。
“如若你願意說,我就想知道。”
畢竟這是人家的私事,貿貿然打聽自是不禮貌的。
若是賀蘭甯有心想要告訴她,那她自當認真對待。
許是從蘇知魚的眸光中看到了足夠的誠意,賀蘭甯緊擰的眉頭忽的松懈了下來。
他眸光略顯暗淡,瞳孔也如擴散焦距一半變得空洞了幾分,顯得十分憂傷。
“其實今日我來這裏,是想打聽朝廷的近況。”
“朝廷?”
蘇知魚愕然,小臉一凝,神情也變得格外嚴肅下來。
“跟你家裏的事有關?”
“你怎麽知道?”
賀蘭甯神色一頓,有些吃驚的看向蘇知魚。
不過片刻功夫,他有啞然失笑,自嘲般搖了搖頭。
“也對,你那麽聰明,想必早已經猜到一二了吧。”
蘇知魚卻搖了搖頭,下意識的緊了緊賀蘭甯的手。
“我隻是猜到你的家在京都,但是具體你家發生了什麽事就不得而知了。”
她也是之前偶然見發現的,賀蘭甯從氣質到生活習慣都透着一股子貴氣。
這樣的氣質除了在京都那樣繁華的地方,根本就養成不了。
而且,他随身的物品也大多數非珍即貴,一般的地方也很難産出。
更何況,還有雲澤這樣的小書童,賀夫子這樣的親信,一看就并非一般人家。
所以,她才隐隐覺得賀蘭甯和京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隻是沒想到他不僅和京都有關,還和京都的權力中心朝廷有關。
“你今日過來是爲了家事吧?”
“嗯!”
賀蘭甯沉重的應了一聲,然後一臉憂思的朝着雅間的窗戶憑欄走了過去。
“其實,我的父親是朝中大臣,一向忠心耿耿,卻不慎遭小人構陷,蒙冤發配邊疆,如今還生死未蔔。”
說到這裏的時候,賀蘭甯的聲音明顯有些低沉嘶啞。
隻是他一直背對着蘇知魚,蘇知魚便沒辦法看清他現在的表情。
濃濃的哀思在雅間裏蔓延,蘇知魚也跟着沉默了起來。
原來如此!
難怪她一直能從賀蘭甯身上感受到一股愁絲,卻總是稍縱即逝,卻永沒斷絕。
不曾想,原來是他家逢巨變所緻。
難怪他忽然來到蟠桃村養病,卻一直沒有透露半點身世信息。
就連裏正秦漢文,也隻是知道他是京都貴少爺罷了。
當初蘇知魚就懷疑過,京都這樣繁盛的地方,名醫無數,哪裏還需要到這麽個窮鄉僻壤來休養?
原都是借口,逃避敵人追殺才是真的。
朝廷大臣都被冤枉發配,他家中的子嗣定是也逃脫不了厄運。
想來,賀蘭甯能存活至今,隐居蟠桃村應該也是爲了躲避追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