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簍子裏各色各樣的鞋面,和沒納好的鞋底散落了一地。
“你……”
聶茵茵氣急,卻也不敢出言斥責,隻能隐忍着。
她将鞋面一雙雙撿起來抱在懷裏。
正打算撿鞋墊時,卻被蘇媚媚一腳踩住了。
“我問你話呢,你啞巴了?”
看着地上被染上污泥的鞋墊,聶茵茵頓時紅了眼。
蘇知魚見狀,立刻氣不打一出來,她直接沖上前講蘇媚媚一把推開。
“讓開,你踩着三哥的鞋墊了。”
這可是茵茵一針一線納的,裏面滿含情意,可不能讓人作踐了去。
蘇媚媚一個沒注意險些摔倒,還是身後的錢翠英急忙攙扶才幸免于難。
“蘇知魚,你幹什麽呢?她是你姐姐。”
這死丫頭成天沒大沒小的,簡直沒有一點教養!
蘇知魚不以爲然,叉着腰橫在了蘇媚媚跟前。
“茵茵姐是我請來家裏做客的,你最好客氣點。”
“做客?”
蘇媚媚挑着嗓子,滿臉嘲諷。
她冷笑着,圍着蘇知魚和聶茵茵轉了幾圈。
“别以爲我不知道,這村裏可都是傳遍了,說這聶茵茵都被自家爹娘厭棄給賣了!”
“怕不是你這沒長眼的丫頭,給拾掇回來的吧!”
她故意擡着嗓子說給聶茵茵聽。
果然,聶茵茵一聽,神色驟然暗淡下去,就連抱着鞋面的雙手,都不住的哆嗦了起來。
是啊!
她是個被家人抛棄,她原本也不配苟活于世。
眼看聶茵茵生了輕生的念頭,蘇知魚越發火大了,圓圓的臉皺成了一團。
“蘇媚媚,不少在這裏胡說八道了,茵茵姐可比你不知道好多少倍!”
這點她可沒瞎說,蘇媚媚平日裏除了梳妝打扮什麽都不做。
要不是看在她是蘇家的血脈,早早就趕出門去了。
“蘇知魚你個賤蹄子,你胡說什麽!”
蘇媚媚氣得面紅耳赤,拽着裙擺不停的擰巴。
“你就是個蠢貨,自己錢是多的花不了?平白養一個外人。”
瞧着自家姑娘抖擻着肩頭,氣得舌頭都開始打結,錢翠英立馬站出來幫腔。
“就是,偏偏還遇上個不知廉恥的,死乞白賴的在咱們蘇家白吃白住!”
聶茵茵原本紅着的眼眶頓時蓄滿了淚水,轉身欲羞憤離去。
卻被一旁納鞋底的徐彩菊一把攔下,抱在懷裏。
“茵茵,你别聽她們瞎說。”
“你每天起早貪黑的幫着做家務,我們都看在眼裏,哪裏就是死乞白賴了。”
眼看一家人鬧得不可開交,忙碌了一天的蘇明海拖着疲憊的身子,扯了扯錢翠英的胳膊。
“行了,都少說兩句,跟一個後生晚輩計較這些做什麽。”
他面容倦怠,挑着做生意用的家夥事一路回來連口水都沒喝,還要處理這些破事。
心頭有些煩躁,他不免對着徐彩菊歎了一口氣。
“弟妹,你也是的,家裏你是長輩,就别由着孩子們瞎胡鬧!”
說着,他眸光下意識的掃到了聶茵茵的身上,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這多一個可不是多一雙筷子的事,難不成這姑娘以後的事你們都要管?”
聶茵茵依偎在徐彩菊懷裏。
原本以爲蘇明海出頭說話是有意幫襯,沒想到也是個埋怨她的人。
聶茵茵捂住臉頰,小聲啜泣起來。
那個家就是吃人的老虎洞,她真的不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