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撸起袖子要開口,卻聽到蘇知魚一聲冷笑。
“王大娘,我可記得你上回去地裏偷人家苞米,還被主家給罵了一頓……”
頓時,王大娘不吱聲了。
蘇知魚笑嘻嘻的回過頭,看着剩下的幾人。
“柳嫂子,聽說你家兒媳天天吵着要和離,你這做婆婆的是不是有啥不對呀?”
“朱家嬸,你們那次……”
被挨個揭了短,幾人面子有些挂不住,便啐了幾口讪讪離去了。
蘇知魚依舊不忿,蘇文和見狀連忙趕上前來扯了扯她的衣袖。
“算了,小妹,人家說的也是事實!”
“我,我就是個瘸子……”
“這怎麽能算了呢?”
蘇知魚明顯從蘇文和的眼底看到一抹自卑閃過,心頭不由揪得一疼。
“三哥,你這腿不是你的錯,咱不虧欠任何人,不必平白受這麽多白眼!”
其實三哥個各方面都很優秀。
長的高大俊美,也有一把子好力氣,勤懇能幹,踏踏實實。
唯一的不足,就在腿上面了。
如果能治好,定然是不愁娶媳婦的。
心頭這麽一想,蘇知魚緊了緊粉拳,暗自下着決心。
這次回去後,一定要想辦法把三哥的腿治好!
聽了蘇知魚的話,蘇文和有些無奈,他淺笑着點點頭。
“好,都聽你的,咱們還是趕緊給大哥送吃食去吧!”
拉着蘇知魚,他們就快步朝着賀宅走去。
過了村口,再走個半柱香的功夫,賀宅就到了。
還沒進門,賀宅裏就傳來書聲朗朗,弄得蘇知魚都不好意思敲門打擾。
聽了好一會,讀書聲漸漸消停,蘇知魚才上門扣了扣門環。
“雲澤,我是蘇知魚,我來給我大哥送點吃的還有穿的。”
院内正在灑掃的雲澤聽到聲音,遠遠的應了一句。
“門是虛掩着的,你自己進來吧!”
反正蘇知魚那丫頭來賀宅都跟串門似的,他也不那麽講究了。
蘇知魚進了門,便直奔着内院而去。
那裏就是大哥平日裏跟讀的學堂,此時正是晚課的最後一節了。
到了學堂,蘇知魚放輕了腳步,小心翼翼的趴到了窗戶邊上。
此時,學堂裏所有學子眼前的書本都合上了,兩兩一組正在相互提問回答。
蘇知魚頓時來了興趣,大眼珠子快速的晃動着,尋找着蘇文城和賀蘭甯的身影。
果然,大哥和賀蘭甯分到了一組,看來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博弈了。
幾番論戰下來,賀蘭甯和蘇文城都對對方提的問對答如流。
反倒是學堂上另外一對搭檔醜态百出,讓人捧腹不已。
陳家兄弟被分到了一組,二人一開始相互體諒問一些簡單易懂的。
而後,見賀夫子明顯對其中一人有些偏重,頓時就引得另一人嫉妒心膨脹,搶着表現。
陳家老大眸子一轉,想起日前夫子解說論語新篇的時候老二正在酣睡,頓時露出一抹黠笑。
“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内自省也。”
“是什麽意思?”
陳家老二一聽,頓時傻眼,朝着老大擠眉弄眼起來。
“你怎麽盡問些我不會的呀?”
他恨恨的瞪着陳家老大,最後卻不得已支支吾吾起來。
“這……”
半天下來,陳家老二也沒答個所以然來。
陳家老大卻洋洋得意,全然沒有在意眼前兄弟的窘迫境況。
随着陳家老二越老越離譜的解釋,賀夫子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背着手,拿着戒尺大步的走了下來。
“這段論語是老夫剛剛解說過的,你竟這麽快就忘了?!”
陳家老二一臉委屈,卻不敢反駁,隻得顫顫巍巍伸出了手掌。
賀夫子氣急,手裏的戒尺已經高高揚起了。
不成器的東西,真是白教了……
該打,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