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子們見狀,紛紛散了,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書桌上坐下了。
後廚内,賀蘭甯剛一進門就看見雲澤耷拉着腦袋,一臉惆怅的坐在門檻上。
“雲澤,你怎麽了?”
蘇知魚連忙上前,蹲着戳了戳雲澤的腦袋。
雲澤擡眸,瞥了一眼蘇知魚,餘光瞟到賀蘭甯,他立刻站了起來。
“少,少爺,你怎麽來了?”
少爺平日裏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怎麽會突然來這裏?
心頭疑惑,他連忙側身将門檻讓了出來。
賀蘭甯瞥了一眼雲澤沾染灰塵的衣擺,微微蹙眉。
“你怎麽在門檻上坐着?”
“我……”
雲澤支支吾吾,一臉爲難的将手裏的一份名單遞到了賀蘭甯面前。
“夫子把今天在場的所有觀衆都留下來吃飯了,我……”
這麽多人都留下來吃飯,廚房裏的菜多得是不假。
可是他一個小小書童,就算有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啊!
心裏委屈,他又不敢當着賀蘭甯的面抱怨,隻能一個人苦悶發愁了。
蘇知魚還以爲多大個事,她一把将雲澤手裏的名單拿了過來。
“一、二、三……”
“不過就是二十來号人嘛,不礙事,我們幫你。”
蘇知魚将名單一卷,别再了腰側後面,然後撸起了衣袖,露出了半截藕臂。
“賀少爺,麻煩你幫我扛一袋子面粉過來。”
雲澤頓時大驚,一下蹭到蘇知魚跟前,怒目相對。
“蘇知魚,你怎麽能讓我們家少爺幹這種粗活呢?”
扛面粉?
一袋子面粉少說也有十來斤。
平日裏他扛起來都晃晃悠悠的,何況他們家少爺?
蘇知魚瞥了他一眼,悠悠聳肩。
“那行,你去扛也是一樣的。”
雲澤一臉無語,一跺腳翻着白眼就去到了後廚的庫房。
一陣搗騰之後,他扛着一袋子面粉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
将面粉扔在蘇知魚的跟前,他有些嫌惡的拍着身上沾染的面粉粒。
“你要的面粉!”
蘇知魚一看,不禁大笑了起來,拾起案桌上的一塊抹布就扔給了雲澤。
“你是到面粉堆裏打滾了嗎?趕緊擦。”
接過抹布,雲澤一瞧,一張小臉頓時就綠了。
“蘇知魚,這是抹布!”
他拽着手上的抹布,氣鼓鼓的沖着蘇知魚狂吼一聲。
蘇知魚吓了一個哆嗦,沒好氣的叉起了小腰。
“得了吧,這抹布可比你身上幹淨多了!”
她剛剛瞧了,這賀宅裏的哪怕是一塊抹布,布料都是上乘的。
不光如此,抹布也被清洗的潔淨如新,哪裏就不能擦了?
瞧着雲澤依舊擰巴,蘇知魚一把奪回抹布,沒好氣的翻起白眼。
“切,愛擦不擦!”
她兀自将面粉袋子豎了起來,然後用剪刀将袋子的口打開了。
“啧啧,果然是大戶人家。”
面粉袋子裏,細膩如塵的面粉潔白的就像賀蘭甯的衣服。
這比之她們家那黃不拉幾的面,可是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
驚歎一番,蘇知魚找來一個鐵盆子,将面粉倒出滿滿一盆子。
“賀少爺,麻煩你幫我提一桶水過來一下。”
蘇知魚想也沒想,就指揮起一旁抱臂旁觀的賀蘭甯。
“哦,好!”
賀蘭甯一愣,連忙點頭,然後目光在廚房裏四處搜尋着水桶。
後廚他不常來,因而有些陌生,找了好半天才找來一個木桶子。
“我這就去打水,你稍等一下。”
提着水桶,賀蘭甯就朝着院子裏的水井而去。
不料,他剛走了兩步,手裏的水桶便被人一把拉住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