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初秋的晚上有些許涼意傳來。
蘇老太攏了攏衣袖,便率先回了屋。
一夜無夢,怕是隻有錢翠英一家輾轉反側徹夜難眠了。
第二天清早,蘇知魚還慵懶的躺在床榻之上,就聽到後院傳來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響。
她眯着惺松的睡眼,輕輕皺了皺眉。
這麽一大早上,誰在擾人清夢?
搖晃着腦袋,她一臉愠色。
抱着被子蓋過頭頂,輾轉反側的好一陣,才一下坐起來。
不行,她得去看看肇事者是誰!
起了身,她光着一雙腳丫子朝後院走去。
後院裏,蘇運來一手拿着木刨刀,一手拿着手鋸,正埋頭苦幹着。
呼啦呼啦的鋸木頭聲此起披伏,聽得蘇知魚一陣頭皮發麻。
她揉着眼睛醒了醒瞌睡,怏怏的走到了蘇運來的身後。
“爹,你這是做什麽呀?”
她忽然湊近,吓了蘇運來一跳,手裏的刨刀差點就削到手了。
“哎呀,你這丫頭,走路怎麽沒聲啊?”
他埋怨着将手裏的工具放到了一側。
回眸便瞥見了蘇知魚的一雙光溜溜的腳丫子,頓時無聲的笑了。
他說怎麽回事呢?
原來是一雙光腳丫,難怪沒有聲音。
蘇知魚嘿嘿一笑,兩隻小腳丫相互摩擦着,朝着速運來小碎步挪了過去。
“爹,這是個啥?”
她好奇的盯着地面上一個四四方方的空木頭架。
後院原本就不大的空地上放下這木頭架子後,整個就沒有站腳的地了。
“哦,你說這個啊!”
蘇運來揉了揉她細軟的頭發,一把将她抱起,放到空架子中間。
“來讓爹瞧瞧,這床夠不夠咱們家知魚睡。”
“床?”
蘇知魚一愣,一臉驚喜的圍着木頭架子查看,愛不釋手的東摸摸西蹭蹭。
剛剛她還琢磨着,這空屋頭架子四四方方的倒挺像一張床。
沒想到還真是一張床!
她爹一大早起來捯饬,原來就是爲了給她做一張床。
心頭感動,蘇知魚眼睛彎起,興奮得一把抱住蘇運來的脖子。
“爹,你真是太好了。”
她那屋裏的床早就不行了。
木架子中間的縫隙越來越大,在床上睡着稍微動作大一點,就會發出嘎吱嘎吱的噪音。
而且床腳也有一處損壞,她還是用瓦片紙墊着,才勉強保持平衡。
驚喜之餘,蘇知魚忽然腦子一頓,連忙松開了蘇運來。
“你昨天跟着三哥劈柴,今天又可以做木工,這是完全好了嗎?”
蘇運來一臉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托我的寶貝閨女的福,爹已經完全康複了!”
“哈哈哈哈,康複了好,康複了好!”
老蘇頭背着手,大步來到後院,一臉樂呵呵的。
“正好,老頭子我今天想帶着丫頭去趟山上,你也就跟着去挑挑木材吧。”
“好啊,正好去活動活動筋骨!”
蘇運來聽到這話,整個人興奮起來。
好久沒有出門活動了,四肢都快退化生鏽了!
他得重新拾起木匠活,養他的寶貝閨女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