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課了,授課了。”
頓時衆人一陣窸窸窣窣恭敬嚴肅,正襟危坐了起來。
“夫子好!”
問了好,行了學生禮,授課便開始了。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随着學堂裏朗朗讀書聲傳來,外院幫着雲澤收拾狼藉的蘇知魚耳朵微微一動。
她要是能跟着一起入學堂讀書就好了。
心頭有些羨慕,她的雙腳不自覺的就朝着内院走了過去。
來了書舍的邊緣時,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魯莽,連忙蹲了下來,躲在了書舍的窗沿之下了。
每每聽到玄妙之處,蘇知魚便眸光大亮,興奮不已。
奈何手頭沒有紙筆,她便就着枯枝尋了一根,在地上寫寫畫畫記錄下來。
偷偷聽了好一會,她蹲下的雙腳便有些發麻。
古有匡衡鑿壁借光,今有她蘇知魚牆腳蹭學。
兀自打趣了一番後,她甩了甩已經發麻的腳,佝偻着身子就準備起身。
卻不料,她小身闆剛一站起就被一雙溫暖的小手摁住了肩膀。
“蘇知魚,你在幹嘛呢?”
賀蘭甯半眯着眸子,一臉疑惑的盯着蘇知魚。
早前他讀書太過專注,沒有注意到這丫頭來了。
好在剛剛他有些分神,正巧就看到這丫頭鬼鬼祟祟在窗外一閃而過的身影。
心頭便猜測,不讓這丫頭上學堂,恐怕她是不得甘心,肯定是在哪裏偷聽牆腳呢!
這一出來,果然就被他猜中了。
蘇知魚見來人是賀蘭甯,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她長呼一口氣,直接将賀蘭甯摁在她肩頭的小手拍掉了。
“沒幹什麽,幫忙灑掃庭院啊!”
“灑掃庭院?”
賀蘭甯一臉戲谑的朝着偌大的庭院掃了一眼,嘴角不自覺的揚起淺淺一抹弧度。
“滿院子的枯枝落葉沒看到你處理,倒是在這裏寫寫畫畫?”
他倒要看看這丫頭還能怎麽狡辯。
蘇知魚頓時吃癟,圓溜溜的眼珠到處瞎轉,心虛不已。
“害,這不是迷路了嘛!”
反正她打死是不會承認在外面偷偷聽的。
胡亂謅了個理由,她轉身就朝着外院走去,那一副駕輕就熟的模樣,瞬間就叫賀蘭甯哭笑不得。
這丫頭來賀宅就跟串門似的,還能迷路?
也就隻有她才能這般信口開河了。
苦笑着搖了搖腦袋,不再争辯,賀蘭甯也快步跟了上去。
“聽說你要來賀宅打雜?”
“是啊!”
蘇知魚哼唧應了聲,心思卻全然不在賀蘭甯身上。
她腦子裏還是剛剛夫子說的爲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衆星共之。
因着太多專注,她步履間有些快慢無序,好巧不巧就撞上了前來尋人的雲澤。
“哎喲,姑奶奶你跑哪去了?”
見着蘇知魚,雲澤是氣不打一處來。
明明就是她帶來的五香蠶豆,衆人吃完後一片狼藉,倒叫他一個人收拾。
說好的來賀宅打雜的,可他一轉身哪裏還能見到這丫頭的人影?
擔心她四處亂晃擾了夫子授課,他才急急忙忙出來尋的。
瞥見了一旁的賀蘭甯,雲澤先是一愣,随即眉頭微微蹙起。
“少爺你怎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