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手瞧得蘇知魚一愣一愣的。
她雙手拇指一揚,不禁露出一臉的佩服之色。
“大嫂威猛!”
待到鍋裏稍稍平靜下來,蘇知魚才湊上前來。
豌豆開口子處皮殼,已經卷翹分至兩側,就像兩片花瓣簇擁着中間的果實,異常精緻。
豌豆肉也由原來白胖胖的模樣變得黃燦燦,看着就香酥可口。
“好香啊!”
洪秋蓉鼻尖一動,不禁有些驚詫。
這豌豆她還以爲一炸就焦黑了,沒想到炸到金黃還有這一股子豆香味溢出。
瞧着差不多成了形,蘇知魚趕忙捧來一個鐵缽子。
“大嫂,撈起來吧!”
瞧着面前的鐵缽子,洪秋蓉當下就皺起了眉頭。
“哎呀,你怎麽用鐵缽子,一會該燙手了。”
這些個油炸的用竹簍子是最好的。
掠過蘇知魚的鐵缽子,洪秋蓉從案闆底下拿出一個竹簍子擱在竈台上。
蘇知魚趕忙按住她的手。
“大嫂,不可,鐵缽子散熱快,等散了熱這豌豆還要複炸一次才焦脆。”
“還要炸?”
洪秋蓉一愣,黝黑的大眼珠子裏滿是不解。
“這豌豆又不是啥耐炸的貨,反複炸不糊才怪哩!”
“放心啦,聽我的。”
蘇知魚不以爲意,圓臉微揚着,一臉的信誓旦旦。
見拗不過蘇知魚,無奈之下,洪秋蓉隻得将豌豆盡數撈進了鐵缽子中。
頓時,鐵缽子就滾燙滾燙的,随便挨一下就像直接碰了油鍋似的。
蘇知魚趕忙找來兩塊抹布,浸了水再擰幹,搭在鐵缽子兩側,将其端了起來。
洪秋蓉見她晃晃悠悠的樣子心下一緊。
“哎喲,小祖宗勒,你要幹什麽呀?”
這一盆豌豆少說也有好幾斤,又重又燙的,萬一燙傷了,她們還不得被奶扒了皮!
接過鐵缽子,洪秋蓉眸子四下一掃。
“你要放到哪裏去?”
蘇知魚心虛的吐了吐舌頭,小手指着一旁淘洗豌豆的大水盆。
“把鐵缽子擱到水裏散熱,冷了之後再炸。”
這就是她爲什麽堅持要用鐵缽子的原因了。
那竹籃子進了水,豈不是連帶炸好的豌豆也要泡了水!
洪秋蓉這才了然,當下便照做了。
難怪早前她們淘洗豌豆的時候,這丫頭死活不讓把洗完的水倒掉,原來是有這用處!
很快豌豆冷卻複炸也弄完了,洪秋蓉渾身大汗淋漓。
她白色的薄褂子早已貼在了身上,狼狽不堪。
白桂琴也好不到哪去。
一頭青絲就像是下了水似的,粘連在臉頰脖頸間,上面還有流淌着汗珠。
“大嫂,二嫂,你們先去休息一下吧,剩下的我來!”
蘇知魚一人遞過去一塊手帕,推着她們就出了竈房的門。
剩下的工序也不多了,不過就是把她剛炒好的料和着炸好的豌豆拌勻就好了。
一番捯饬下來,一缽子五香蠶豆便成了。
趁着天色還早,她尋來一個編制精巧的竹盒子,四四方方的裝滿了,提着就出了門。
這個點,想來大哥應該要上晚課了。
賀夫子這裏可不同于别的夫子。
中午酷暑的時候,大部分學子可以停課休憩,等到下午暑氣褪去,再上晚課補充。
說是天氣炎熱,容易心浮氣躁,授課效果不佳。
仔細一想,蘇知魚覺得确實也在理。
平日裏她也是,天氣熱了就昏昏欲睡,哪裏還能集中精力做學問?
看來賀夫子教學的确是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