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娘抓到現行,肯定會被打的幾天下不了床。
到時候,還怎麽和蘇知魚聯絡?
秦淮揚脊背一僵,連忙轉身大門雙膝跪地。
“娘,我錯了!”
“我不該偷拿你東西,這都是那小丫頭指使我……”
他雙手舉着剛拿的發钗和絲絨花,埋着頭,等待着一頓臭罵。
可是半晌,屋内再無動靜。
他心頭一愣,悠悠探出個腦袋朝着屋内掃視了一眼。
他娘沒醒呀!
秦淮揚出了一身冷汗,趕忙拍拍胸口,長舒一口氣。
“原來是說夢話!”
他抹着額頭上的細汗,撐着膝蓋站了起來,觀察了下孫愛珍睡的熟不熟。
見她逐漸鼾聲如雷,他這才背對着門,緩緩退出去,順道輕輕将房門掩了。
老蘇家……
“知魚今早說要和賀家的小少爺進山,都這時候了,還沒回來。”
徐彩菊抹着眼淚,心裏焦急如焚。
洪秋蓉拽着兩個黝黑的辮子,不住的的撓頭。
“這可怎麽辦!整個村都尋遍了,也沒看到知魚……”
“後山土丘我也去瞅了,沒知魚那丫頭的人影,到底哪兒去了呢!”
蘇老太更是急得不行,拄着拐杖,一個勁的跺腳。
好在她經事多,瞅了瞅外面的天色,看向徐彩菊。
“那倆小子去賀夫子家多久了?”
“有一刻鍾了。”
徐彩菊定下心,盤算了下。
剛說着話,外面傳來了焦急的聲音。
蘇文煦兩人大口喘着氣,滿頭是汗的進了屋。
“娘,不好了。”
“賀小少爺說妹妹回來有會子了,他不放心還送了段路。”
這一句可讓屋裏炸了鍋。
知魚真的失蹤了?!
“知魚會不會被拍花子了?”
“咱們趕緊去找。”
白桂琴膽子最小,眼眶瞬間紅了,拉着洪秋蓉就要往外跑。
“閉嘴!”蘇老太厲喝一聲。
“知魚是咱們家的福星,怎麽會被……”
她說着說着不自覺的悲從心來,淚水染濕了縱橫溝壑的老臉。
“天殺的,是誰把老婆子的心肝拐走了,他想要老婆子的命呀!”
“老天爺,這是造了什麽孽喲!”
“知魚,奶的心肝寶啊……”
蘇老太越想心裏越痛,她那麽乖的孫女。
今早還脆生生的喊她奶。
咋就被拐了?
蘇老太心裏憋了一口氣,怎麽都提不上來。
雙眼一翻,她垂直向後倒去。
她這一倒,吓得衆人心裏一憷。
徐彩菊反應最快,連忙把老太太拖住。
她一張臉煞白如紙,輕輕喚着。
“娘,娘,你醒醒啊!”
見喚不醒,徐彩菊連忙掐人中。
哪知老太太一點反應沒有。
徐彩菊本就身體不好,連受刺激,瞬間兩眼發花。
一旁的洪秋蓉和白桂琴如熱鍋上的螞蟻,手足無措。
“四哥,你趕緊去山腳下請赤腳醫。”
“娘,你掐住奶的人中,快!”
“大嫂,你去把油燈取過來。”
忽然,一陣斬釘截鐵的稚嫩聲響起,帶着些許殺伐果斷之氣。
衆人頓時一喜,尤其是蘇文煦.
他眨巴眼睛,熱淚盈眶的就朝着蘇知魚狂奔過去。
“小妹,你可算是回來了,大家都擔心死了。”
卻不料蘇知魚雙手抵在他身前,一臉嚴肅。
“别廢話,快去!”
被蘇知魚一聲呵斥,蘇文煦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一咬牙竄出門。
“我這就去,你們照顧好奶!”
扔下這話,他一陣風般快速的朝着夜色中疾馳而去。
衆人見狀,來不及多問,便都按照蘇知魚的話忙碌去了。
油燈拿過來的時候,隻見徐彩菊的大拇指按在蘇老太的人中上,掐的都有些泛白了。
蘇老太雙眼緊閉,牙關緊咬,渾身僵直得厲害。
看到這一幕,蘇知魚忍不住鼻子一酸。
奶都是因爲她才這樣,要有個好歹,她要愧疚一輩子!
不行,她不能讓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