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雲澤十分識趣,聽了話,早早的就去了。
頓時,整個院子裏就剩下蘇知魚和賀蘭甯。
二人沉默,與這書聲郎朗的庭院有些格格不入。
“咳咳……”
賀蘭甯輕聲咳嗽一聲,打破了尴尬氣氛。
他就着手頭書卷,遞給蘇知魚一沓東西。
“這個是我這兩天抄錄的,你順便一起帶回去。”
“謝謝!”蘇知魚接過書卷,捧在手心,翻看了起來。
看着看着她便有些走神,眸光不自覺的飄向庭院深處。
“賀少爺,你爲何沒上早課?”
雖聽坊間傳聞,說這賀家金貴小少爺是在賀夫子家裏養病。
但是她怎麽瞧着有些不像。
這賀蘭甯雖然沒有同其他學子日日規矩上學堂,但時不時的總要去賀夫子那裏接受考問。
賀蘭甯微微一怔,嘴角微微抿起,冷哼了一聲。
“嗯?這會知道關心我來了?”
這丫頭從進門,眸光一直朝着裏院裏瞟,絲毫沒落在他身上半分。
心頭拈酸,賀蘭甯微鼓着腮幫子,瞪了她一眼。
“我……”
蘇知魚有些吃癟,勉強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
“我這也是事出有因嘛!”
她語氣軟糯,仔細一聽竟還有些撒嬌的味道。
莫名的賀蘭甯心情大好,嘴角抑制不住的高高揚起。
“算了,不同你計較了。”
他長袖一揮,心中霧霾頓時一掃而空。
“對了,反正等着也是等着,我看看你古體書法進步的怎麽樣了?”
他一手捋着寬大的衣袖,竟親自研起磨來。
磨體軟和,遇水便開始顯出顔色,不一會便濃稠成漿。
“好!”
蘇知魚見狀,小手臂也飛快的挽了起來,露出一截藕色玉臂。
“最近都沒空練習,正好練練!”
說話間,她已然熟練的執筆在硯台裏蘸了蘸墨汁。
純黑的墨汁,粘稠均勻,浸染着筆尖,竟有一股子幽香習習傳出。
蘇知魚鼻尖微動,有些詫異的睜大了眼睛。
“這個是歙硯?”
據她所知,這歙硯較尋常的端硯更加潤滑細膩。
因着石質較軟,所以易打磨,因而墨色濃郁,顔色經久不變。
再者,它發墨快,也易風幹,有滑不拒筆,澀不滞筆的效果。
通常價格高貴,尋常人家斷斷是消費不起的。
心中無比感歎,她看向賀蘭甯的眸子裏越發滿意了。
看來她看中的童養夫,還是個隐形的富二代呢!
正當她看的肆無忌憚之時,賀蘭甯猛然擡頭,一臉驚詫。
“你懂硯?”
他目光深邃,探究般在蘇知魚身上來回打量。
這怎麽可能?
蘇知魚不過是一個農家女子,哪裏會知道這些名硯?
小山村裏,識字的人恐怕都沒幾個吧!
正困惑,蘇知魚卻悠悠點頭。
“嗯……略懂一二。”
剛說完她就後悔了。
完了,嘴快了!
這讓她如何解釋一個鄉村幼女懂得名貴墨硯?
蘇知魚小腦瓜飛速的運轉,大眼珠不停的滴溜亂轉。
忽然,眼睛一亮,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