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甯,今日算你有口福了。”
賀蘭甯不解,隻是側着腦袋關注着蘇知魚的一言一行,隻見她挽起衣袖,白皙的手臂猶如上号的玉石瑩潤有光澤。
她将蔬菜一片片摘下,又用随身的匕首将鯉魚開膛破肚切成蟬翼般的薄片。
魚片成奶白色,跟平日裏吃的鯉魚不盡相同,魚肉的紋理細膩切勻稱,好似經過精雕細琢一般。
賀蘭甯一時間有些看呆了,身子受大腦饑餓的驅使下緩緩湊到了魚片的跟前,忍不住大咽口水。
“蘇知魚,你這做的是道什麽菜啊?”
魚肉似乎都沒有烹饪,切好後邊直接盛放在了一旁的蔬菜葉子上了,一片挨着一片擺放的十分整齊。
蘇知魚嘿嘿一笑,神神秘秘的從包袱中掏出兩個小瓶子拿在手心裏晃動了幾下。
“這是日料,新花樣,你吃過就知道了。”
說完,蘇知魚将其中一個小瓶子擰開,從裏面倒出一些研磨得極其細膩的綜合小顆粒。
另一個瓶子裏則裝這一些顔色嫩綠的膏狀物體,聞起來還有種刺鼻的辛辣味道。
賀蘭甯下意識的皺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已經出來好的一份日料生魚片,不禁有些冷汗直冒。
要他吃生魚已經是很勉強了,還要就這那綠油油的東西來吃,賀蘭甯有些不能接受。
可就在他猶豫再三的時候,蘇知魚已經撚起一片包好的生魚片大快朵頤了。
“唔……真好吃!”
蘇知魚一邊吃,一邊大口大口的吸着氣,可眼淚水還是順着眼角潤濕她纖長而濃密的睫毛。
賀蘭甯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迫于肚子的叫嚣,最後他還是忍不住緩緩拿起了一個塞進了嘴裏。
還未咀嚼,一股子辛辣嗆鼻的味道便從鼻腔一直延伸到了後腦勺,眼淚不受控制的就開始在眼眶裏打起了轉。
“咳咳咳……”
猛烈的咳嗽讓賀蘭甯俊俏的小臉癟的通紅,額間的青筋都顯露了出來。
蘇知魚剛忙過去幫其拍背,明媚的小臉上卻憋着一股子笑意,最後實在沒忍住捧腹大笑了起來。
“賀蘭甯,這生魚片上沾了芥末,你吃的時候要調整呼吸,盡可能在吃魚的瞬間屏住呼吸,這樣就不會被嗆到了。”
賀蘭甯緩過勁來沒好氣瞪了蘇知魚一眼。
“那你不早說!”
剛剛他也是餓急了,吃東西也顯得倉促了些,這才着了道。
聽完蘇知魚的指點後,賀蘭甯再次嘗試了幾次後,就得心應手多了,一連吃了十來片都不帶喘氣的。
眼看着一條魚吃的隻剩下魚骨了,蘇知魚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舌頭,那模樣遠遠看去竟有些妩媚天成。
賀蘭甯一時間有些看呆了,咽下最後一口生魚片後,冷不丁别過頭去,大口大口呼吸。
剛剛有那麽一瞬,他竟看失神了,險些又在蘇知魚的面前顔面盡失。
“賀蘭甯,你怎麽了?”
瞥見賀蘭甯舌紅的臉頰,蘇知魚微微蹙眉,有些擔憂的上前探了探他的脈搏。
脈象波瀾起伏,急促如擂鼓,吓得蘇知魚連忙認真起賀蘭甯的周身來。
“你的脈象怎麽如此躁動不安,是不是吃了生魚片過敏了呀?”
眼看蘇知魚在自己身上摸來看去的,賀蘭甯臉頰越發通紅,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就在蘇知魚的手開始扒拉他胸前的衣襟時,賀蘭甯猛的捂住胸口,側過身去。
“蘇知魚,男女授受不親!”
蘇知魚一愣,高舉在半空的手恍然見有些尴尬的不知該放哪,最後隻得讪讪的收回攥在身後。
“那個,你别誤會,我隻是擔心你的身體。”
賀蘭甯一噎,臉頰火燒一般,紅雲順着耳根一直延伸到了脖頸。
不管出于什麽理由,如今他們都長大了,再也不能像兒時那般肆無忌憚了,清譽與女子而言尤爲重要,他絕不會讓其有任何損失。
見賀蘭甯有意避諱,蘇知魚也明白其中道理,行事中也漸漸有了些分寸。
空氣停滞了幾息,一股微風裹挾着寒意從崖壁的縫隙中湧了過來。
“阿嚏!”
蘇知魚冷不防打了一個噴嚏,下意識的縮着肩膀,雙手環抱在胸前摩挲了起來。
“賀蘭甯,你有沒有感覺到有些涼意襲來啊?”
“嗯!”
經素質與提醒,賀蘭甯也感覺到了周圍氣溫的驟然下降,清俊的小臉立刻嚴肅了起來。
“按照時間的推算,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夜裏了,我們在地底下,自然會感覺到比地面更好寒冷一些。”
被冷風肆虐了一陣後,蘇知魚和賀蘭甯下意識相互靠近了些,以便取暖。
可盡管二人已經肩膀挨着肩膀了,周圍的寒意依舊在急速下降。
二人對視一眼,蘇知魚眸低閃過一抹凝色,心下暗道一聲不好。
“賀蘭甯,我們得換個地方了,這裏是風眼,寒風彙聚,再待下去,我們會被凍僵的。”
“嗯!”
賀蘭甯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再也顧不得男女大防,抱着蘇知魚的肩膀就朝着崖壁間最爲避風的一隅躲了過去。
尋到了背風處,氣溫果然下降的沒那麽快,蘇知魚趕緊掏出火折子在手心甩了兩下。
“賀蘭甯,你看看四周有沒有可以用來燃燒的東西?”
聞言,賀蘭甯眸光四下一掃,便鎖定了一些枯木樹枝。
他們将枯木堆在了一起,燃起了一個火堆取暖,被凍得有些僵硬的身子漸漸有了些暖意。
火光的映襯下,賀蘭甯白皙的小臉越發精緻了,唇紅齒白就像誤入凡塵的谪仙。
“賀蘭甯,你後悔随我一同來着雪山尋寶嗎?”
蘇知魚忽然出聲,言語間似乎有些自責内疚的味道。
一開始她隻是擔心雲澤有二心會對賀蘭甯不利,如今看來似乎跟着她西行來這雪山似乎也并不安全。
賀蘭甯嘴角微揚,露出一臉淡然的淺笑,輕輕搖了搖頭。
“不後悔!”
他做下的決定還從沒有後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