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秋蓉琢磨了一會,也就不在糾結這一千兩銀子的價格了。
定下了鋪子,蘇知魚立刻就安排了一家人從客棧裏遷移到了店鋪的後院住了下來。
因入住匆忙,當天蘇知魚、徐采菊還有洪秋蓉隻能委屈住在了一間屋子裏。
夜裏,徐采菊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蘇知魚被驚醒,有些擔憂的朝着徐采菊挪了挪,輕輕依偎進了她的懷中。
“娘,怎麽了?是不是換了地方有些不适應?”
徐采菊轉身與蘇知魚四目相對,清澈的眸子隐約籠罩了一層憂思。
“娘聽說這鋪子要一千兩,咱家有這麽多錢嗎?”
聞言,蘇知魚下意識就看了一眼旁邊酣聲四起的洪秋蓉,心頭一陣無語。
大嫂還真是,嘴上就沒個把門的,白天才談成的事就讓娘知道了。
事宜如此,她也不好隐瞞,便點了點頭。
“娘你别擔心了,我會想辦法的。”
從她答應買下店鋪,心底已然有了盤算,雖然銀子還有些缺口,但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
王牙婆不是也說了麽,可以緩期付清,隻是需要加點利息罷了。
徐采菊不知蘇知魚心中打算,隻是一個勁的唉聲歎氣。
“你個小姑娘,這麽多錢,能有什麽法子啊!”
長歎一口氣後,她撐着床闆子蹑手蹑腳的就爬了起來。
“娘,你幹什麽去?”
蘇知魚擡起腦袋就打算跟着起來,肩頭卻被徐采菊一把摁在了床上。
“你躺好,娘去去就來。”
徐采菊披了一件外衫,提着一盞油燈來到了堆放行李的雜物間裏。
一陣翻找之後,她抱着一個梳妝匣子緩緩回到了房間。
“知魚,娘沒什麽本事,這些年也沒能攢下什麽錢,隻有這些首飾勉強還能值幾個錢,你拿去當了,能抵幾個錢算幾個錢吧!”
看着眼前略顯破舊的梳妝盒,蘇知魚鼻頭一酸,有些哽咽。
回想這些年,她娘總是一副樸素的農婦模樣,以至于她都忘記給她娘置辦幾個像樣的首飾。
如今面臨資金缺口的時候,還要讓她娘将自己的嫁妝老底都拿出來,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失敗了。
蘇知魚将梳妝盒推還給徐采菊,嬌俏的小臉上露出一臉輕松的笑容。
“娘,我真的法子,你就别操心了。”
蘇知魚越是這樣無所謂,徐采菊越是擔憂。
她眉頭緊鎖,緩緩将蘇知魚攬入懷中,小聲抽泣起來。
“知魚,都怪娘無能,你才多大就要背負起整個老蘇家的重擔,實在不行,我寫信給你外公,看看……”
“不可!”
徐采菊剛提議就被蘇知魚一口否決。
古家雖然是她正兒八經的外祖家,可是一遇到困難就開口求助,未免也太磕碜了些。
爲了避免徐采菊胡思亂想,蘇知魚洩下一口氣,難得認真的拿出了一份契約擺在了徐采菊的跟前。
“娘,這間鋪子是一千兩沒錯,但是我已經拖熟人的關系,讓牙行幫忙做了擔保,這一千兩銀子,人家同意讓我們在一年内還清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