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察到這一道道質疑的目光,遲旭差點被氣的跳起來,他怒聲道:“這瘋子上來就說我叔父不是自殺,他憑什麽這麽說?我看他就是在亂潑髒水!”
“我知道,你們相信他是因爲他說出了時間,但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個時間有可能是秋農一開始就和他說過的!”
“……”
不得不說,這遲旭還是非常機靈的,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番話,直接是解除了自己的嫌疑。
于是,不少人又是對洪陽和秋農産生了懷疑。
洪陽苦笑:“我說,你們還真是挺有意思的啊,我大老遠的跑來救人,犯得着爲了硬撐,在這裏玩弄人命?”
“哼,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但誰知道你和我叔父有沒有什麽不爲人知的恩怨?”
遲旭哼聲道:“有我在,想傷害我叔父沒門!臭小子,不管你是誰派來的,我勸你立馬滾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說着的時候,遲旭還捋了捋袖子,一副随時要痛扁洪陽的架勢。
這家夥,似乎經常去健身房,一身肌肉倒是頗爲的發達,看起來頗有力量感。
要動手的話,遲旭的确是有着一些威懾力。
隻是洪陽一點都不爲所動,聽着他那反咬一口的話,洪陽皺了皺眉頭,看待遲旭的目光,也是多出了幾分冷冽之色。
遲旭一怔,手上的動作也不由停了下來。
在接觸到洪陽眼神的時候,沒來由,他心中竟是感覺到一種驚悚的危機感,宛如是被猛獸盯上…
氣氛忽然有些僵冷。
先前提議讓洪陽試試的那人,在這時候多看了遲旭兩眼,再次出聲道:“依我看來,這小夥子害人是不至于,這麽多人看着,還都是專業的人,他若害人我們會看不出來?”
“若是看不出來,那也隻能怪我們太差勁了一些…現在的院長,情況已經不容遲疑,還是讓他繼續診斷下去吧。”
“……”
聽到這話,衆人皆是點頭。
雖說遲旭說的很有道理,他們也不知道洪陽是不是真的靠自己,辨别出了院長中毒的時間,但這時候,也隻能是讓他試試了。
“真是該死…”
遲旭感受着衆人的态度,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卻也是無奈,隻能冷冷注視着洪陽道:“哼,你最好是給我老實點!”
洪陽也沒理會,繼續将目光轉移到那遲院長的身上。
遲旭站在一旁,眸子深處閃爍着驚疑的色彩:“這小子,如果真是靠自己本事判斷出遲默山中毒的時間,沒準還真能把這老東西給救活了…”
他有點慌亂,遲默山若是活過來,那對他而言無疑是非常糟糕的。
“我得好好看着,絕對不能讓他成功!”遲旭心中暗暗的想道。
…
這邊,洪陽注視着那一動不動的遲默山,心中也是暗笑不停:“這二貨多半就是給這老頭服毒的人了。”
“呵呵,找來秋農治人,估計也是想在最後甩鍋給中醫,一邊殺人,一邊讓中醫名譽受損。”
“不知者無畏啊,待會兒你就會知道,中醫…是你需要仰望,不可招惹的中醫!”
心中想着,洪陽也是一點都不墨迹,摸出随身攜帶的針包,對銀針進行酒精消毒…
周圍一群人,見洪陽要動手也都是自覺性的讓開一些空間,不過他們的目光始終注視着,謹防洪陽傷害遲默山。
洪陽也渾不在意,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隻要能救人,暫且受些小委屈無傷大雅…
一番處理後,洪陽動手了。
極爲娴熟的針灸手法,封鎖了那遲默山的幾個關鍵穴位,和當初給秋農排毒,幾乎是同樣的手法。
隻是相比較起來,這次的排毒,顯然是要比給秋農排毒還要更困難一些。
畢竟,給秋農排毒隻是單純的排毒,而這遲默山渾身的毒素,卻是混亂不凝,排毒之前,洪陽還得先給他将毒素彙聚…
所有的手法,對于現場大多數人來講,都是無厘頭看不懂的。
就是同爲中醫的蔣浩,瞧着洪陽那手法也是半懂不懂,當下不由看向秋農,問道:“師父,他…他在幹什麽啊?”
“聚毒,排毒。”
秋農眉頭緊皺,看着正在忙碌中的洪陽,臉色極爲凝重:“中醫解毒有三重境界,第一重,藥物解毒,考驗的隻是知識面的學問。”
“第二重,針灸排毒,對針灸術有着極高的要求。”
“到第三重,那便是聚毒了。能夠聚毒的穴位,可以說都是人體要害所在,若非針灸術已經渾然大成,根本就是駕馭不了!”
“……”
聽完秋農的這一番話,蔣浩駭然大驚,雙眼死死的看着洪陽,差點沒被吓壞了。
這家夥比自己還年輕,在中醫一途上,居然有着如此可怕的能耐?
他的一手針灸術,已經堪稱問鼎巅峰!
“難怪能讓師傅稱爲神醫,看來是我眼拙了,真正的天才,那是無法用年齡來衡量的!”蔣浩心中暗暗的說道。
秋農則是眯着老眼,從始至終都将注意力聚集在洪陽身上,似是想要學習一些洪陽的手法。
後來他發現,洪陽這手法看似簡單,但要學習,卻又極爲困難!
“這東西,終究是有些靠天賦啊。”
秋農苦笑着搖了搖頭,面露喜色:“這遲默山的一條命,也算是救回來了。”
看到這裏,秋農心中已經是有了定數。
那遲旭一直偷聽着秋農師徒的對話聲,聽到這裏,臉色也是愈發的陰沉了下來。
“這小子還真能做到?真該死,今天不該讓秋農這老東西過來!”
遲旭心裏氣壞了,陰冷的目光閃爍着,發覺周圍沒人關注自己後,他一咬牙,直接是将白大褂裏頭的襯衫紐扣給扯了下來。
接着,他悄無聲息啊的将紐扣扔了出去,瞄準的地方,是那還昏迷不醒的遲默山。
不出意外的話,這枚紐扣,最後會落在遲默山身上的一枚銀針上。銀針斷,這老東西的命也該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