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頭落地,劍還在鳴。
嗡——
空氣中,仿佛還有着劍鳴之音在蕩漾,雖說細微,卻震撼人心。
隻見洪陽手持無鋒之劍,身形如槍的傲立于斷頭崖之頂,那泛着微弱金光的龍淵劍上,還殘留着孫有行的鮮血。
而孫有行則是已經屍首兩處,脖頸處不斷噴湧着熱血,在這寒冷的山頂,冒着一股股熱氣。
他還站着,那一顆頭顱,卻是早已掉落在地。
頭顱上,面龐驚恐,瞳孔緊縮,仿佛是在生前碰見什麽極爲驚悚的事情一般…
孫有行,死!
整片天地,似是都在這一刻僵固。縱然山下人海茫茫,此時,那也是一片寂靜,一張張面龐上都是充滿了呆滞。
當呆滞被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濃濃的震撼之意。
“洪陽…赢了?”
無比的安靜中,一道略有些質疑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平靜。
“洪陽赢了!天啊,他居然赢了!”
“強!太強了!沒想到洪陽被孫有行暗算重傷後,居然還能一劍完勝…啧啧,兩人誰強誰弱,簡直是一目了然啊!”
“哈哈,剛剛誰說孫有行天下無敵來着?哎呦喂,‘天下無敵’的人,什麽時候也學會用下三濫的手段了?最後居然還輸了!”
“這一劍,漂亮!”
“……”
随着寂靜的氛圍被打破,現場的氣氛,瞬間高漲到了極緻。
看到孫有行人頭落地斷絕生機,那些關心洪陽,或者說是和唐家一派的人,紛紛是感到了驚喜,心中壓着的大石放下,大笑不止。
他們仿佛是能夠感受到,洪陽此刻的揚眉吐氣。
在所有人都認爲,此戰孫有行必勝的時候,洪陽話沒多說,用實力證明自己。
在孫有行用陰招重傷洪陽,所有人又覺得他要危險時,洪陽再次用實力證明,最後的勝者,終究是他!
而先前那些仇恨洪陽的人,這時候則是紛紛變色,一個個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丢人啊!
尤其是杜天成,此時臉色已是鐵青猙獰,他死死的望着山頂:“這怎麽可能?這不可能!”
“孫有行是千秋會的少主,天賦異禀,是百年一遇的天才!他不可能輸,他絕對不可能輸給洪陽!”
杜天成牙關緊咬,直到現在,他都還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
他不能相信!
曹越也是緊皺着眉頭,看待洪陽的眼神中,已是湧動出些許驚駭和恐懼…
“不錯。”
許墨山對此卻是并沒有很意外,他笑着呢喃道:“到底還是被外公贊賞有加的人啊,呵呵…恭喜你了,得到了說服我的機會。”
“姐夫好帥!姐夫無敵!姐夫我要嫁…不對,姐夫你太厲害啊了!我愛死你啦!”許曼雯當場就跳了起來,高興壞了。
李若曦抿着嘴,絕美的面頰上,也是露出了一抹釋懷的笑意:“他還是赢了…”
…
山頂。
洪陽淡淡的掃了那孫有行的屍體一眼,不再理會,随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此時那先前止住的鮮血,也是又有些要沖湧而出的迹象了。
“失算了啊。”
扯了扯嘴角,洪陽直接是将衣服脫下,暫且給傷口做了簡單的包紮。
他那止血之法,隻能持續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若是不及時治療,那鮮血的流速将會翻漲數倍。
隻需要十分鍾,便是能夠讓他體内鮮血流盡…
這般手段,倒是和鬼醫堂的一些手段趨近,隻是相比較起來,這種做法後遺症要稍微輕一些。
歎了口氣,也沒理會山下的沸騰氣氛,洪陽轉身就欲下山。
卻在這時,洪陽猛地挑眉,眼神淩厲的望向不遠處的一棵大樹,沉聲開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随着洪陽的聲音落下,那大樹之後,也是緩緩的走出一道身影。
那身影,穿着一襲黑袍,遮頭蓋臉,少許曝露在空氣中的部位,卻都是一緻性的呈現灰白之色,邪魅而陰森。
洪陽皺眉:“鬼醫堂的人…”
神醫門身爲鬼醫堂的老祖兼宿敵,自然是知道,鬼醫堂中有不少人,爲了提升實力,走上各種歧途。
這灰白色的外貌皮膚,便是他們用諸多藥物淬煉而成,以折壽爲代價,讓武者的實力在短時間内大增。
相比較起來,當初那王亮用三十年歲月換得一身實力,反而是顯得有些薄弱,鬼醫堂真正駭然的手段,那是打底五十年壽命…
“呵呵,不愧是神醫門的傳人啊,重傷之下,居然還能一劍緻勝,啧啧,如此本領,如若是在巅峰時刻,我還真不敢冒頭。”
黑袍人擡頭,眯眼望着洪陽道:“不過現在嘛,我可是一點都不用怕你了。”
“就憑你?”洪陽冷聲發笑。
“就憑我。”
黑袍人淡淡點頭,邪笑道:“要和你硬拼,估計我還不是你的對手,但我又不是傻子,你這傷口還能壓制多久,你自己心裏不清楚?”
“我隻需要拖延,不用多久,你就要被自己玩死了。呵呵,神醫門,恐怕是要無後了啊。”
“……”
洪陽皺眉,不變的臉色背後,心中卻是已經感到了頭疼。
鬼醫堂的人,雖說都是走邪道,但終究繼承了一些神醫門的精髓,對于神醫門的這般止血手段,也是能夠一眼看穿。
眼前這家夥,應該也是半步氣功的高手,如此強敵,若是要和洪陽拖延着,還真不難辦到。
“這下麻煩了啊。”
洪陽扯了扯嘴角,雙眼死死的看着那黑袍人,心中開始打起了算盤:“除非我能在三招之内将其逼退甚至是斬殺,不然,我必死無疑…”
…
在洪陽再度面臨危局的時候,山下的氣氛,也是緩緩平息了下來。
衆人看到那突然出現的黑袍人,紛紛大驚:“這是哪來的人?他是誰?他也要和洪陽決一死戰?”
“靠!不帶這樣玩的吧?洪陽剛剛大戰過,還受了傷…現在的人,怎麽越來越不要臉了?”“看那家夥,貌似也挺厲害的,這樣的話,洪陽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