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洪陽手中有着龍淵劍,之所以沒有動用,便是看孫有行手上也沒什麽武器,适才将劍放到一旁去。
不曾想,在孫有行身上竟是藏着一柄軟劍!
如此突兀反擊,饒是洪陽反應足夠快,仍然是被斬開了皮肉,難以想象,若是洪陽方才遲鈍片刻,那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慘狀…
即便不死,那也必定要失去一戰之力!
鮮血,自洪陽腹部的傷口中流淌而出。
山下,衆人也都看到了這一幕。
“這…”
之前還對洪陽說三道四的人,到這一刻,明明洪陽已經受傷,反而是說不上話來了。
不少人,甚至是感到了臉紅。
而原本沉默的那些人,這時候則是紛紛憤怒出聲。
“卑鄙!太卑鄙了!沒想到堂堂千秋會少主,竟會是這種人!”
“洪陽兄弟見他手無兵刃,主動放下兵器與他公平一戰,沒想到這孫有行身上,居然藏了武器!”
“真是太不要臉了!一定是他打不過洪陽,才會出此卑鄙的陰招!”
“這下糟糕了,洪陽原本是能勝孫有行,如此重傷,恐怕是要危險了…哼!所謂千秋會,當真是無恥!”
“……”
在場之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腦子,他們自然知道,若非洪陽實力更強,孫有行是不可能出此陰招的。
因爲他一旦如此,就會引來無數的罵聲。
這讓衆人很震撼,千秋會少主,居然不是洪陽的對手!
但同時,那跟随唐家一派,夜宴當場就已經和洪陽示好交友的人,卻也爲洪陽感到了擔心。
若是因爲孫有行的陰招而丢了小命,那洪陽就太可惜了啊!
“呵呵,身爲名門大派的少主,做出這種事情,的确是有夠丢人的啊。”
許墨山也是眯了眯眼,嗤笑出聲:“如此,即便是赢了洪陽,又能有什麽意義?”
“混蛋,太卑鄙了!”
許曼雯則是已經雙眼通紅,暴跳如雷:“要是洪陽死了,我總有一天要這混蛋五馬分屍!”
李若曦粉拳緊緊撰着,美眸死死的望着山頂,一聲不吭,那緊咬的牙關和蒼白的臉色,卻是讓所有人都知道,此時此刻,沒人比她更緊張了。
被暗算的人,那可是她的老公啊!
…
山頂。
寒風吹襲,洪陽腹部仍在流血。
孫有行冷冷的看着洪陽,陰森笑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我這軟劍的味道,你可喜歡?”
“你不害臊麽?”
洪陽扯了扯嘴角,嗤笑道:“現在,山下的人可都在罵你。”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
孫有行眯着眼道:“隻要我赢了,待我下山,那些人可敢多說一句?一群無知之徒罷了。”
洪陽搖了搖頭,和這種沒底線的人講道理,那是很愚蠢的行爲。
他沒再說話,而是重重的吐了口氣,随後便摸出随身攜帶的針包,在那腹部血痕附近的幾個穴位上點了點。
近半尺的大傷痕,竟是忽然間被止住了血,堪稱離奇。
孫有行眉頭一皺,看了幾眼後,忽的發笑:“神醫門的手段,果然是讓人唏噓啊,這般傷口都能止血,呵呵…不過看樣子,你這應該是有時間限制的吧?”
“時間過完,你這血将會流的更快!”
孫有行陰測測的笑道:“洪陽,你這是自尋死路!”
“自尋死路?”
洪陽輕笑:“隻要在這時間内,斬下你的狗頭,不就什麽事情都沒了?”
“就憑你?”孫有行面目猙獰,宛如是被踩住尾巴的耗子,極爲激動。
洪陽笑,搖着頭走到那龍淵劍之旁,打開錦布,微弱的金光登時傾洩而出,鋒銳之氣,也是瞬間籠罩了全場。
洪陽大手在那龍淵劍身上撫過,兩者間,仿佛是共鳴再生,那龍淵劍隐隐的竟是有些顫動…
“好怪的劍…”
看到這劍,孫有行不禁眉頭緊皺,一股十分危險的感覺,也是席卷了他的内心。
劍雖無鋒,但其上的鋒銳之氣,卻是令人感覺害怕…
洪陽提起龍淵劍,這沉重的劍身,在他手中卻是猶如木劍一般輕盈,這種感覺洪陽也是一直不明白。
但現在,顯然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洪陽很着急。
着急着殺人。
他手握龍淵劍,擡頭望着孫有行,面色淡漠,眼神無情,淡淡的吐出兩個字眼:“一劍。”
“什麽?”孫有行愕然,沒聽懂。
“隻需一劍。”
洪陽眉頭輕輕皺起,那淩厲的味道也是随之散發。
他笑了:“隻需一劍,你狗頭落地。”
“混賬!”
孫有行大怒,漲紅着臉便往洪陽沖去,手中緊緊握着軟劍,同時也是傾盡全力的催動勁氣,灌入了那軟劍之内。
薄如蟬翼的軟劍,此時竟是直挺堅硬如鋼闆。
哦不,一定是要更勝過鋼闆!
“去死!”
孫有行閃身到洪陽側翼,怒喝一聲,便是提劍往洪陽脖頸處砍去,不留情,更不留力。
此時此刻,他在洪陽感覺到了一種緻命的危險。
他必須要盡快殺了洪陽,不然…死的人一定會是他!
說來滑滑稽,在一個小時前還被他認爲是手下敗将的人,沒多久後,卻是逼的他使出陰招,内心慌亂。
是的,孫有行不得不承認,面對這般愈戰愈強,重傷後反而氣勢更爲旺盛強烈的洪陽,他慌了…
“他必須立刻死!”孫有行内心瘋狂咆哮。
但咆哮沒用。
眼見他那軟劍就要斬落洪陽的人頭時,後者的身影,卻是鬼魅一般的突然消失了。
孫有行瞳孔緊縮:“怎麽可能會這麽快!”
“在這。”
身後傳來洪陽那幽冷的笑聲。
“殺!”
孫有行暴吼着轉身。
奈何,這次他連手中劍都還未擡起,一柄金色無鋒的大劍,卻是已經率先橫斬而來。
速度之快、力量之強,讓孫有行感到了不可思議,同時也更是絕望。
他知道,他躲不了。
所以…
唰!金光閃過,狗頭落地,劍卻還在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