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天下父母心!
王興标沒錯,從始至終,他扮演的都不過是一個父親的角色。
兒子吃虧了,他要欺負回來,隻可惜沒有成功,不然這一段恩怨或許早就結束了…這是他第二次出手,結果還是失敗了。
因爲王亮說了過分的話,洪陽準備讓他付出代價。
這個時候,王興标仍然是二話沒說,站在了王亮的身前,爲他遮風擋雨…
他這麽做,爲了什麽?除了父親,沒人能夠理解,一個父親在保護兒子的時候,究竟都是在想些什麽…不求回報,不求名利,或許隻是想保護吧。
這一刻,王亮忽然鼻腔堵塞…
這一刻,洪陽也是愣了。
看着王興标那堅毅堅決的神情,那傲然挺胸的模樣,洪陽忽然有些嫉妒王亮…他廢如柴,卻擁有着如此一個父親,而洪陽,卻連自己生父是誰都不知道…
“呵…”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洪陽自嘲般的冷笑了一聲,轉身往外走了。
那背影,看起來格外的落寞…
“這…”
而王興标父子看到洪陽就這樣走了,卻是有些錯愕,這個洪陽,還是先前對詹磊肖明等人,下起手來分毫不留情的洪陽麽?
“爸,他饒了我們!”王亮回過神來,驚喜大叫。
“先站起來吧。”
王興标收回在洪陽身上的目光,歎了口氣,接着道:“隻是他放過了我們,我…還沒打算就這樣放過自己。”
“……什麽意思?”王亮怔然。
“亮兒。”
王興标雙眼看着王亮,那古闆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一抹和藹笑容,他大手摸了摸王亮的臉龐,笑的很疲憊:“我有些累了,王家…以後就交代給你了,好嗎?”
“爸,你說什麽啊?”王亮整個人都是懵的。
“你該長大了。”
王興标沒直接回答,而是深深的說了一句,旋即忽然沉下了臉,幾步跑到那張玉身旁,撿起了方才洪陽用來毀她容貌的匕首,毫不猶豫,毫無預兆,直捅心口。
捅他自己的胸口…
“爸!”王亮瞪大雙眼大叫。
洪陽也是腳步一頓,扭頭看到時,王興标已經是手握匕首手柄,尖銳的利刃,正深深嵌在他的心口之上,一股股殷紅的鮮血,順着那雪白的刀刃流淌而出。
洪陽震驚。
王興标咬緊了牙關,用盡最後的力氣,緊緊抓着王亮的臂膀,咧嘴告誡道:“亮兒,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永遠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犯了錯,就一定會付出代價,這…就是我應得的代價。”
話落,人倒地,再也不起。
王亮的身軀,瞬間僵冷,宛如身處深淵冰窖之中,他一步、一步的走到王興标身旁,觸摸着這不久前還完好,此時卻已經開始逐漸冰涼的身軀,面目呆滞,眼神空洞。
就像那座保護着他的大山,忽然間崩塌了,再也沒人會寵着他、罩着他…
沉默。
王亮一言不發。
站在遠處的洪陽,同樣是面容驚駭的愣住。
足足過去半個小時,誰也不知道王亮到底想了些什麽,他緊緊抱住了王興标的屍體,淚如雨下,怒吼不斷。
最後,他猛地轉頭,眼神中出現了他這輩子都沒有過的戾氣和堅決,筆直的瞪着洪陽道:“洪陽!是你逼死了我的父親!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血債血償!”
如果是以前,王亮絕對沒有氣魄,和一個明明比自己強的男人,說這般找死的話。
現在,他敢了。
“看來你爸沒白死。”
洪陽回過神來,轉身往外繼續行去,甯靜中,傳回了他那淡然的聲音:“今天,我放過你,是因爲敬佩你的父親,所以…如果你想爲你父親報仇,就請準備好了再來。”
“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王亮歇斯底裏的大喊。
“我等着。”洪陽回應。
…
“呼——”
回到車中,洪陽重重的吐了口氣,卻是沒能吐出心中的那口沉悶之氣。
“怎麽了?”
白素瞧見洪陽那低落的神情,不由蹙起了眉頭,滿是擔心。
“沒事。”
洪陽欲言又止,最後看了一眼胸前的玉佩,開車帶着白素離開。
白素見洪陽不說,也是沒有追問。
一路,氣氛沉悶。
這樣的氣氛,在洪陽和白素之間,那是極其少見的。開着車的洪陽,今天出了奇的安靜,從度假村出來後,到現在幾乎還沒開過口。
這是極其反常的事情,坐在副駕座上的白素,看着洪陽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好幾次張了張嘴,都是沒有将話說出來,她怕多問了,洪陽會不高興。
“他…到底是因爲什麽,如此失落?”
…
烈火會。
馬烈輕輕搖曳着手中的紅酒杯,眯着眼睛嘀咕:“算算時間,如果洪陽去了那度假村的話,事情也進展的差不多了吧?”
“若是有結果了,自然會有消息來,馬爺也不必太擔心了,此番你出動了三大戰将,縱是那洪陽再厲害,也不可能再有僥幸了。”小妖笑吟吟的說道。
“但願如此吧。”馬烈笑了笑,心中卻是有些不安。
小妖美眸閃了閃,斟酌片刻後問道:“馬爺,有個事情,小妖不知該不該問。”
“什麽時候開始,你也這麽磨磨唧唧了?”馬烈發笑。
“那小妖問了。”
小妖一笑,問道:“小妖隻是有些好奇,對付洪陽,此次那肖、王兩家說白了就是在旁邊看戲的,既然如此,爲何馬爺不早些自己出手?”
“這你就不懂了吧?”
馬烈大笑,道:“殺了一個洪陽,對我們有什麽好處?”
“好像沒多大好處呢。”
“可若是在殺了他的同時,解了心頭之恨,同時又和羊城兩姓準一流家族交好呢?”馬烈眯着眼睛,一臉的陰謀和算盤。
小妖恍然大悟,驚歎不絕:“馬爺精明,這可真是一舉雙得啊!”
“還是你會說話,哈哈!”
馬烈正開懷大笑着呢,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則是不合時宜的響了。
“來消息了。”
馬烈接起電話,正要開口,對面卻率先傳來一道痛苦的聲音:“馬爺,我是詹磊,情況不妙,我們…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