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次來帝都的天羅三大家族中,有兩大家族的當家都親自來了。一姓蘇,一姓陰。找出這兩個人,然後收買他們。
這是皇帝的密旨。
蘇小婉在天歌的房中翻到這個,握在手裏沉吟良久。看樣子天朝的皇帝也是不簡單的人啦,連這種機密都查得出來,好在天歌已經離開,否則他們還挺危險的。她的臉上露出微笑,随後那個笑凝固在她臉上。
“陰老大,你怎麽在這裏?”她低聲問,聲音有些顫抖。
“誰讓你給天歌狙殺令先殺了天歌的,你這個蠢貨!”很明顯陰老大氣急了才會這樣口無遮攔的罵人。
“什麽?”蘇小婉心裏一驚,他們中計了,“我們快走!”她拉着陰老大就要沖出房間,可惜已經來不及。
他們面前站着的,是完好的天歌。他正微笑看着他們,天羅兩大家族的族長怕是要親自駕臨帝都了吧,如果抓了他們家少主的話,他反而有些期待呢。“大人您果然沒事,天歌真爲您開心。”天歌低頭向陰家少主行禮,是的面前這位陰氏少主,就是最早死去的那位年輕有爲的兵部尚書。其實他們殺的第一個人,是太師大人。
“我們真小瞧了你,天歌。”兵部尚書李執,哦不應該是陰家少主陰世勳淡笑道,“隻是你覺得,這樣就能控制我們嗎?”
“不,我絕沒有控制你們的意思,我隻想跟你們談一筆買賣。”天歌一臉真誠。“如果你們真的不想參與政治,那麽我想以比你們買家更大的手筆,買你們去殺他們。我可以不知道他們是誰,但天羅接下的買賣,從來都是算數的。”
“呵,你也知道天羅接的買賣從來都算數,那麽,我們又怎麽會做這種背信棄義的事?”陰世勳冷笑着看天歌,似乎他是白癡。
“其實你們依然有所圖的吧,絕不像表面說的不參與政治,否則天朝的政權在你們的這項任務結束之後,也将徹底結束,天朝的百姓從此流離失所。天朝的皇帝并非昏庸無能,相反他還是位明君,卻因爲你們這種所謂的天羅買賣,而葬送掉整個王朝。這就是你們的不參與政治?”天歌已沒有把握能說服他們,他知道自己現在能做的隻是無謂掙紮,可不管怎麽樣他都要試一試,因爲現在天羅的殺手們已經開始行動了,也許一個時辰之後那些大人們就永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或者兩個時辰,總之天亮之前他們将永遠停止呼吸。“或許還有一個折中的方法,我給你們比你們的買家更多的錢财,你們放過那些大人。就當這事沒有發生過。”
“這不可能!”陰世勳繼續給他白眼。
“等一下!”蘇小婉說話了,“天歌,我跟陰老大單獨說幾句,你們能在房外等一下嗎?”
“好,謝謝你。”天歌沖她微笑,笑得比她還傾國傾城,“二旦,去爲兩位大人點燈。”
“是。”二旦拿了燭台進去。
房門關上,天歌的身子一個搖晃噴出口血,然後軟軟癱倒在地。說他沒事是騙人的,那一劍真的刺在了他身上,否則怎麽騙得了蘇家少主蘇小婉。他當時也真的停止了呼吸,而剛才又強撐着與他們對話那麽久,已用盡他所有力氣了。早有人端了藥過來,并解開他的衣衫幫他重新換藥,是的這一仗很兇險,如果過不了這一關所有人都會死,他又何必在意是早死還是晚死。
二旦走出來,端了椅子給他躺下。他就那樣躺在門外等,結局會怎樣他不敢想。
一刻鍾之後門打開,蘇小婉先走了出來,身後的陰世勳臉色很難看。他們看着天歌奄奄一息的躺在那兒眼睛卻依然明亮的看着他們,心裏有些酸。都不是無情的人,而天歌這樣的堅持,他們怕給他讓他絕望的答案。可是話總得說,于是陰世勳清了清嗓子,“天歌大人,很抱歉我們的決定是……”他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花,“我們……”撲通,我們可愛的陰世勳大人摔倒在地呼呼大睡起來。
“我知道你在那蠟裏添了什麽。”蘇小婉看着同伴被擡進房間已然什麽都明了了,“大人,很幸運伺候過您一天,這是我,最難忘的時光。就請您……”她的身子也開始搖晃,“按您想做的做吧。”撲通,她也倒了。
去擡她的人發現她手裏有三封密函,她出房門就一直拿着,卻沒讓陰世勳看到。那是告知今晚行動取消的三位天羅的密令,她早知二旦拿進房的蠟燭有問題,卻依然任他點燃,她想幫天歌是因爲不想看着他死還是别的什麽,她已不想再多想了。能想的,大抵隻是醒來後怎麽跟族長交待吧。
“大人,要馬上将密令送出去嗎?”二旦問。
“怎麽送,你知道怎麽聯系天羅?”天歌微微閉了閉眼,“快,看信上說的是哪三位大人!”
就讓我們聽天由命。
天朝舉行了一場最隆重最盛況空前的葬禮,隻因死的全是朝中重臣,包括那個絕色傾城的,天歌大人。
這是多日後史官記載的往事了,這則新聞通過《天朝驚聞》同時發向九州各地,包括天羅所在的村落。蘇小婉拿着那份《天朝驚聞》默默的看了很久,随後微笑開來。這次任務他們也向買家交了差,隻因那些有着不一般地位的大人們,是真的在一夜之間死去了。散落在各處的天羅們順利完成了任務,而她也知道,天朝的政務仍然像往常一樣有條不紊的進行着。能讓一切順利欲蓋彌彰大事化小事化無的人,自然是那個有着絕色容顔的男子,天歌。她還記得初次見他時他微笑的眼睛,他拿出五兩銀子塞給她,聲音澄澈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