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天歌一聲大吼,坐在外面打瞌睡的二旦一個機靈睜開眼睛,這都半夜了自家主子抽什麽風,這時候備馬車幹嘛?
“大人,您是要?”
“進宮見皇上,有重要事商談。”天歌已走出房門。
“可已經這麽晚了……況且,那個天羅?”
“沒關系,該來的總會來,躲是沒有用的。”
這就是天歌,誰都知道他絕不是坐着等死的人,有人在暗處微笑,真是沒看錯人。
二旦無論如何也要跟着自家主子一起去,居然連蘇小婉也來了,一臉楚楚可憐的樣子也堅持要和天歌一起,說不管有什麽危險她隻想陪在天歌身邊。天歌對這兩個人無能爲力,隻得點頭答應。
深夜的大街很清冷,夜風吹着車簾唰唰作響,天歌抱着肩覺得天實在太冷。冬天本不是出門天啊,他想感慨,卻隐約在夜色中聽到了一聲特别的響聲。那似乎是,某種口哨的聲音。是某種信号!這念頭在天歌腦海裏一閃而過。如此深更半夜居然還有人沒事出來發什麽信息,他眼裏的擔憂更甚。擡頭看面前安靜沉默的蘇小婉,她對那口哨聲似乎并不在意,二旦在前面趕馬車似乎也沒聽到,難道是自己幻聽?
“咳!”天歌假裝咳嗽一聲。
“大人沒事吧?”蘇小婉馬上開口詢問,真是稱職的婢女,“是不是感冒了?”
“沒事,隻是天寒,嗓子的确不舒服。”
“需要看大夫嗎?”蘇小婉已端了水遞到他面前,看天歌震驚的樣子笑着解釋,“臨出門時帶了水,想大人路上會用得着。”她還真是設想周到,果然是做婢女的好料。
“天太冷,我不想喝水。”天歌居然,拒絕了。他明明看起來很想喝的樣子啊,他還不自覺吞了口口水!
蘇小婉沉吟片刻,端起杯中的水一飲而盡,“大人是擔心這水?”她一臉沉靜的看着天歌,“我知道大人有擔心,這很正常。畢竟我來路不明,但我真的隻想伺候好大人,别無他求。”
“對不起我誤會你,我現在就喝。”他拿過水囊自己倒,然後端起杯子準備一飲而盡,突然馬車劇烈晃動了一下,天歌一個沒拿穩水杯滑出了窗外。“二旦怎麽了?”他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自己胸前被水浸濕的地方。
“大,大人,前面有人。”二旦顯然是被吓着了,說話有些結巴。
天歌心裏一沉撩開簾子走出馬車,果然,前面站了一隊蒙着面的黑衣人。這不可能是天羅,他在心裏告訴自己。如果是天羅自己這時候早躺着去見母親大人了,而不是閑閑的站在這裏看他們在陰冷的風裏擺各種POSS,“你們是什麽人?”他咳嗽一聲問。
“殺你的人。”中間那位似乎是領頭的,酷酷的回他一句。
“殺我,天羅?”天歌想死之前還是問清楚身份的好,看還有沒有機會逃。
“這你不用管,你還是乖乖受死吧!”呃,有這麽啰嗦的天羅?
有人拔了劍一步步走向天歌,不要命的天歌偏偏還跳下馬車站在了路中間,他真的不想活了?二旦瑟縮在馬車門口堵住了裏面正想出來的蘇小婉,“你讓開!”蘇小婉火了,“你算什麽男人,任憑主子在前面那麽危險你卻還躲在這裏!”
“不要下來!”天歌在遠處朝他們吼,“你們就呆在那兒,他們不是殺你們而是要殺我!”
噗!劍入人體的聲音,天歌沒了聲響,随後身子軟軟的倒在了地上。他死了?馬車上的兩個人同時瞪大了眼,天歌就這樣死了?他們似乎有些難以相信。
“不……不!”蘇小婉一聲大吼,“誰讓你們殺他的?你們到底是誰?!”
“少主,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這就要回去複命了。”說完衆人将天歌擡起來準備離開。
“等等!”蘇小婉沉吟片刻叫住他們,她似乎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我看看。”她走到天歌面前查看他被劍刺入身體的傷口,真的很深直接刺進了心髒,她又看了看他的眼睛探了探他的呼吸,“你們是哪一族的?”發覺天歌真的死了,她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我們是陰三少家。”
“我們不是商量好天歌最後一個死嗎,爲什麽先殺了他?他對我們還很有用。”蘇小婉有些咬牙切齒,不知是郁悶他們破壞了她的計劃,還是真的爲天歌惋惜。她感覺自己的心隐隐有些痛,她笑,痛是應該的,自己欣賞的人就這樣離開,她應該再難過一些才好。
“是,臨時改變了計劃,因爲少主您有任務在外,所以沒有及時通知您。”
“難怪今天天歌也接到了狙殺令,好吧,這事我會直接問你們家陰三少,你們回去複命吧!”蘇小婉沖他們揮了揮手,那一行人畢恭畢敬的向她行了個禮,擡着天歌離開了。
二旦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又不可思議的看向蘇小婉,“你,你……”他指着她你了半響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是的我是天羅,天羅三大家族之一蘇氏少主蘇小婉,二旦公子你不是我們的目标,請離開吧。對于天歌大人的離去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他們之前改變了計劃。但這是遲早的事你應該知道。”蘇小婉恢複了她少主的神采,高傲不可一世。
“你,你們爲什麽要這麽做?”二旦好半響才吼出這麽一句,眼裏閃着晶亮的光。誰能相信那樣完美的高高在上的機智敏捷的天歌,會那麽輕意的不聲不響就死了,傳出去怕是帝都的人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吧,他是所有人的希望啊!
“自然是有人給錢我們才這樣做喽,你也知道天羅是看錢辦事的,至于什麽人,抱歉我不能洩露客戶資料。但這次絕對是天羅最大規模的一次行動,天朝收到狙殺令的人,應該沒有人能躲過。二旦你還是離開吧,這裏沒你什麽事兒。”她還挺好心的,看上去。
二旦搖着頭一步一步往退後,然後再不看面前女子一眼,他看着天歌剛剛倒下的地方,那裏還有天歌的血,“大人!”他嘶吼一聲,跳上馬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