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還在禦書房,于是她翻開冊子,看到了一個十分神奇的故事。
她開始懷疑這些故事的真實性,因爲她讀着都有些玄幻了,但關于沈天歌這個人,似乎本來就帶了玄幻色彩。
這世上有一種秘術能将身體和心靈徹底分離,讓心栖居到另一個物體裏,而身體,也會被其他靈力占據。當星辰與月亮連成一條直線時,星辰變就會來臨。
“大……大人,不好了大人!”
山間的菜園子裏,天歌正圍着圍裙蹲在地裏拔草,二旦氣喘籲籲地跑過來,手裏似乎還拿着什麽東西,淺紫的顔色在風裏輕輕飄蕩着。
“媽的!”天歌站起身扔掉手中的草,“這裏哪裏有大人?還大人不好了,正常的大人都不會到這裏來吧?!”他明顯一臉怒色,随後又輕聲嘀咕,“不對,這樣說就是我不正常了?”
“呃,大……”二旦焦急地看了眼手裏的東西,又換了個語氣,“呃不是,大哥,緊急情況,她,她回來了!”
“它,什麽東西?”
“不是東西,是公主,公主回來了!”
“公主?哪個公主?”天歌依然茫然,“本朝還有公主嗎?”他拿起地上的水杯。
“是,是紫靈公主!”
噗!天歌嘴裏的水還沒吞下去就吐了出來,二旦似乎也吓着了,滿臉的水竟然沒擡手擦,好像沒吐到他臉上一樣。
“哪……哪裏來的紫靈公主?”天歌問得有些結巴,手卻不自覺握成了拳。
“不,不知道。皇上密信,請你速回。”二旦這才遞上去自己手裏握着的東西,那一抹淺紫原來是信。皇帝給天歌的信一向都是用這種顔色,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
天歌邊看信邊大踏步往回走,一臉沉重。二旦跟在身後也有些發抖,“大,大人,紫靈公主不是早死了嗎?您說,您說死在你面前的?”
“閉嘴,去準備車馬上進宮!”
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驚慌的天歌,他的臉陰沉得仿佛整個天都要塌下來了。紫靈公主二旦并沒有見過,但她的故事他卻聽說不少。說她是巴巴緊追着天歌不放的女子,說她是一心一意喜歡着天歌的女子,所以甯願犧牲掉自己也要保天歌周全。他們說,她是爲天歌而死的。可現在她居然回來了。他無法去猜測現在的天歌到底在想什麽,跟了主子這麽多年,他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代表什麽二旦都了如指掌,可這次,他看不懂了。
“大人,您下車來吃點東西吧,您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車子經過一片樹林,二旦停了馬對天歌說。馬不停蹄地趕路,人不累馬也累了,可一路上停了三次天歌都沒有出來吃東西,二旦也不好打擾。但不吃東西怎麽行,雖然天歌一再吩咐不可以掀開簾子打擾他,但二旦這次還是鼓起了勇氣掀開車簾。他想告訴天歌不管發生什麽都要先保住自己,這樣才能改變即将要到來的命運。可當他掀開簾子卻愣在了那裏,車裏沒有人,他一路飛奔卻是帶了輛空車,但他親眼看天歌上了車,沿途還跟他說了話,可現在天歌去了哪裏?
“大人,大人!”
二旦騎着馬在樹林裏來回奔跑,期望天歌能聽到他的呼喚應他一聲,他從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主子不見了,他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從前跟在天歌身邊都是信心滿滿的,天歌總是胸有成竹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他隻要按照步驟去執行,最後就都是圓滿的大結局。可這次……天歌前所未有的驚慌已經讓二旦心裏打了顫,現在他更是不見了,這是多麽恐怖的事情。
“大人你去了哪裏?”
二旦還在樹林裏高喊着,天漸漸黑了,他也漸漸失望了。該去哪裏?他問自己。如果大人在,他會去哪裏?可是,他真的要丢下天歌獨自去帝都嗎?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做才最合适,從前他不需要想這些,現在他多麽希望自己也不用去想這些。
黑夜裏,許多未知的生命悄悄睜開眼睛,冷冷地看着這蒼茫大地。有人在笑,一出戲即将開幕,劇情是謎,沒有結局。
“聽說了嗎,天歌失蹤了。”女聲很柔軟,還略帶了些嘲諷。
“不是你們帶人劫了他?”
這次的女聲很悅耳,但仔細聽來卻沒有生氣。這裏是皇宮後院,紫靈公主曾經的寝宮,不,它現在也是紫靈公主的寝宮,因爲裏面住着的,正是幾天前突然回來的紫靈公主。
皇帝不是不知道紫靈已死,所以這個與紫靈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接受了南陸最高階的秘術師的重重考驗,包括深度催眠,事實卻證明她的确是紫靈公主。現在唯一能辨别她真假的,大概就隻有曾經親眼見她死在面前的天歌了,可天歌卻突然失蹤了。
皇帝很着急,在二旦進宮禀報之後派了數萬軍隊去找,至今沒有消息。再過兩天便是中秋了,皇家邀百官賞月是多年不變的老規矩,這就等于昭告天下南陸公主已經尋回,他直覺此事有詐,卻想不明白哪裏有問題。如今看來果然不簡單,否則天歌就不會無緣無故失蹤了。
“局已經布在皇宮,我們怎麽會在半道劫他?當然巴不得他早些進宮,我們的較量也好開始。”柔軟的女聲有低低的笑意,那是位穿白色衣裳的女子,她的臉也埋在大大的白色鬥篷裏,沒有人看過她的樣子,包括眼前的紫靈公主。她是護送紫靈回宮的女子,皇帝爲感激她,特留她在宮中陪伴公主。
紫靈公主依然一身紫色衣衫,她還記得這是天歌最喜歡的顔色,天歌的失蹤她不是不擔心的,可她不敢在這女子面前說什麽,她也相信不會是他們劫的。“是另外有一股勢力在參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