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天歌壓下自己的吃驚,想這人學的秘術之中難道還有讀心術的?可他很快就讓自己鎮定下來,“你怎麽這麽晚還不睡?”他本來想問你怎麽知道的。
“我聽到有鴿子的撲騰聲。”果然,他還算老實。“我來回答你吧,隻因遼闊的南陸隻有你們一個國家,你們一個南陸就相當于其餘六陸加起來的一半,試想誰不會暗自用力悄悄的想吞掉你們。占天下三分之一的土地偏偏還國泰民豐,另外六陸會打上門是遲早的事,天歌你一向看事清楚,應該早有心理準備才是。”他這話不知是安慰還是嘲諷。
“那麽,六陸的聯軍如果攻下我南陸,又該如何瓜分,這不又是下一場戰争的導火索?聯盟軍中以北陸的實力最強大,他不會成爲下一個衆矢之的嗎?”
“的确,聯盟軍以北陸爲首,再加上他們總是沖鋒陷陣在前,戰争後損失巨大是否會掌控主導權還很難說,但六陸會盟之時有簽協議書合理分配,如果誰不想被天下人恥笑,就盡管悔約好了。”
“這麽說,你們休國也簽了協議書?”天歌走近坐着喝茶的華碧海,眼神有些複雜。
“我們不得不簽,但我們并不想被卷進一場又一場的戰争之中。”
“有沒有這種可能,六陸之中也有人起了異心,想看着雙方兩敗俱傷,他好坐收漁翁之利?”天歌坐到華碧海面前,也爲自己倒了杯茶。
“你說……”華碧海端茶杯的手略微抖了抖,看上去很吃驚的樣子,“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算了,我也是随便想想,明天的戰鬥很重要,你也早點回去睡吧。”天歌站起來打了個呵欠,明顯是下逐客令。
“嗯,你别想太多。”華碧海站起身,還想再說什麽又止住了,他突然感覺天歌的心思有些難以琢磨。
夜很靜,天歌的房裏早熄了燈,不知什麽時候他的房門突然打開了一條縫,又悄悄合上了。這龍淵閣果然神秘。
天歌第二天睡到臨近中午才起床,這讓華碧海和龍淵閣上座歐陽踏汐非常的糾結和不安,山下天驅的武士們已經在集結,午時一刻就得開赴戰場,他這一覺把所有需要準備和商議的戰術戰策都睡沒有了。本來華碧海是打算一大早就叫醒他的,他在他的房門口徘徊了一次又一次,總覺得他實在太累又太過憂心,又生生忍住了。終于天歌開了房門,看到華碧海還在他的門前徘徊。
“你這是……”
“你終于睡醒了,你也不看看這都什麽時候了!”一向溫婉的華碧海此時也發了火。
“呃,飽睡一覺精神才好啊,看樣子你昨天晚上沒睡好,不會半夜去做了什麽吧?”天歌半開玩笑。
華碧海的臉色卻白了白,“還不快點,天驅武士團已經集結好,總共兩萬人,就在山下。”見天歌一臉猶疑他又加上一句,“你放心,這兩萬武士足可抵擋三十萬大軍,天驅以一抵百的事你一定也聽說過。”
“這我知道。”天歌喃喃,邊說邊往外走,早有人端來了早餐,“我隻是不知道南陸皇帝那邊準備得怎麽樣了。”
“這個我有打聽,南陸出動了五十萬軍隊,你們的确算擁有軍隊最多的國家了。六陸總共集合軍隊也不過五十萬,但都身經百戰,他們兵分兩路,一路由北陸統領領三十萬軍正面總攻,一路二十萬軍操邊路側攻。放心,我們集合的天驅武士團足可去抵擋總攻的三十萬軍,在他們還沒發動進攻之前我們就得趕過去,所以時間要快!”别看華碧海是個秘術師一臉柔弱相,沒想講起戰争來頭頭是道的,他看不慣天歌到這時還緩慢吃早餐的樣子。
“五十萬對五十萬,似乎勝算不大,我南陸軍常年安居樂業……”天歌看上去還是很憂心。
“你們五十萬對付二十萬應該不成問題吧,你要再在這裏遲疑就真的無可挽回了。”華碧海看上去比他還擔心。
“嗯,好吧,我們這就下山去,對了歐陽姑娘呢,我想跟她辭個行。”
“我爲天歌大人準備了十位秘術師,他們會一同加入天驅武士團助你們退敵,并能瞬間将你們位移去南陸的悠雲關。”
歐陽踏汐的聲音從天歌的身後傳來,這讓天歌有些緊張,她總是這麽神出鬼沒的嗎?她的身後站着十位穿着白袍看不清楚臉的男子,看上去很有氣勢。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天歌走得很緩慢,但那十位秘術師和華碧海卻走得很快,難道跟他們練過秘術有關?天歌糾結,自己不過一個普通人,什麽也不會腦子估計還沒有那個華碧海好使,爲什麽每次都要給他這麽重要的任務,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承受不起。
“哎你在想什麽,走快些呀,你瞧那十個人都走得沒影了。”華碧海停在前方不遠處等他。
“我在想爲什麽我總是處在這樣的生死關頭呢,我本身并不張揚,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聰明,爲什麽就總讓我遇到這些事呢?”天歌看上去有些無力。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這個,你真是……”華碧海似乎有些失望,“也許口口相傳的力量真的很大,所以即使你沒有大家想象中那麽聰明,也有很多人會好奇。”
“包括你嗎?”天歌突然擡頭看華碧海。
華碧海發覺自己有些不敢直視這個男子,他看上去很普通,不過就是長得好看些,但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力量,那是什麽?“我以前的确對你好奇,所以這次能跟你合作,也算是了了一個心願。”
“隻爲了,心願嗎?”天歌低語。
“你說什麽?”
“不,沒什麽,我們快走吧。”
也許前方的路真的很難走,但因爲已經踏出的那一步,而顯得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