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點頭,他們做爲現代人,對這些是見怪不怪了,但還是不要讓别人知道的好。
“居然是這樣的……”歐陽嫣喃喃,一時還有些接受不了。但,是人家的故事,都是别人的心聲,她接受不接受都跟她沒有關系。
“皇上别多想了,奴才看,天歌大人不是對皇上無情,隻是一時無法接受罷了。”
“是嗎?”他終于正常地笑了笑,“今晚,我能站在窗口遠遠地看他一眼嗎?”
“這……”張德喜擔心皇帝會突然壓不住身體裏的魔性。說來,皇帝是真的走火入魔了,這也是要完成星辰變的第一步。至于是誰讓他走火入魔的,皇帝沒有說,連張德喜都不知道,但直覺,應該是和天歌有關的。看着皇帝乞求的眼神,張德喜原本擔心的話卻再說不出口了。
這個人對天歌的喜愛深到什麽程度,他自己看不清楚,張德喜卻是再清楚不過。天歌離開後,每日上完朝批完奏折皇帝經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對着天歌的畫像發呆,有時一呆就是一下午,臉上眼裏滿滿的疼痛,卻是誰也打擾不得。同是男子,他起初也是震驚的,但因爲對方是天歌,他又覺理所當然了。他一直覺得後宮無一人可與皇帝匹配,這世間也唯有天歌一人而已。
若是愛,又有什麽不可以?
這夜月光皎潔,天歌将天驅指環套在手上之後,又直直地對着月光發呆。突然他感覺空氣裏有一絲别樣的氣息在靠近,那絲氣息很熟悉,但卻隐藏得小心翼翼。
“既然來了,不進來坐坐嗎?”他低語,知道對方聽得見。
“不……不了,怕不小心傷了你。”對方回答得極其小心。
“錦朔,好久不見。”天歌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隐藏在暗處的皇帝愣了愣,笑了。張德喜看得很清楚,那笑容異常柔軟,有多久,皇帝沒有這樣笑過了?
“天歌,我以爲……”回答的聲音已有些哽咽,“你真的已經……”話還是說不下去了。
不遠處傳來的輕聲啜泣讓天歌無奈起來,明明想要給他希望才喚他的名,誰知他能激動成這樣,“喂,你一個大男人,還是皇帝,怎麽可以說哭就哭的?”
“都怪你,你突然這樣我一時怎麽接受?我太高興了啊!”皇帝啞着嗓子,聲音卻明顯的興奮起來。
“傻瓜。錦朔,你記着,你要好好活下去。隻有你活着,我才能好好活着。”天歌說話的聲音仍然很輕,但雲錦朔卻聽得一清二楚,這次他沒有答話,因爲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着。
他也知道天歌在六陸中的名聲,知道他掌管着什麽,他的全部能力隻怕自己也沒見識過。但,他說過,他甯願傷了自己,也不要傷了天歌。
“雲錦朔,如果你丢下我一個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不,天歌,你會沒事的,你一定要平安無事,你不能出事的……”皇帝擔憂的話語越來越輕,呼吸卻漸漸沉重起來。
“皇上,皇上!”張德喜在旁邊扶住了皇帝,聲音聽起來很是焦急。
“他怎麽了?”天歌說着便要伸手去開門。
“天歌大人你不要開門!皇上沒事,他隻是走火入魔了,他一直在努力克制,這次也會沒事的。你别開門,在門内我們尚能保你周全,隻怕門外就……”
天歌伸出的手又默默垂了下來,卻緊緊握成了拳,那些現在加諸在我們身上的,總有一日,我會加倍奉還!
他冷然地擡頭看窗外的月亮,天邊的星辰就要連成一條直線了,星月的力量總是那麽強大,襯托出人類的自私與渺小。但是,有什麽關系,爲了自己所愛的人,與天鬥又何妨?他們既然想要啓動星辰變,爲什麽要讓他們如願?
“你既然愛我,怎麽能爲了我走火入魔?你自己想辦法克服走火入魔的問題,至于星辰變,它不會再發生了。——天歌”
皇帝哭笑不得地看着天歌寫給他的信,什麽叫愛他就不能爲了他走火入魔?愛明明就是一種走火入魔啊!什麽又叫自己想辦法克服,能克服的走火入魔還是走火入魔嗎?深吸口氣,他将絲絹貼上自己的胸口,傻傻地笑了。自從兩天前天歌和他心意相通後,偶爾總會對他提一些任性的要求,什麽要和他吃一模一樣的菜呀,纏着他寫情詩呀,甚至問他晚上睡覺時穿什麽,要和他穿一樣的……雖然他們隻是互相偷偷地傳消息,還得經過張德喜之手,但天歌理直氣壯的無理取鬧總是讓他哭笑不得,又讓他的心一直覺得暖暖的,這就是那個人别樣的體貼吧?他想。這是他一直向往的啊,他做夢都夢了好多年的,如今得到,哪怕明日真的死去,他也心滿意足了。
可是等等,什麽是星辰變不會再發生了,他要做什麽?
“張德喜,天歌現在在做什麽?”語氣明顯的焦急。
“皇上,天歌大人現在在睡覺。”
“什……什麽?睡覺?”
什麽情況?他搞不懂。于是又靜下心來開始思考怎麽克服走火入魔的問題,隻要不想他就好了吧?他想。這走火入魔本就因他而起,隻要不想他,自然就不會走火入魔。可是,怎麽可能不想?尤其他才答應自己,還那麽可愛的沖自己撒嬌,怎麽能不想呢?他抱着頭,天歌,你可給我出了個難題。
張德喜在旁邊看着皇帝近乎白癡的表情,暗暗松了口氣。前幾日皇帝确是生病,又因爲走火入魔奄奄一息。這幾日天歌在,皇帝的精神好了很多,病似乎也不藥而愈,那日送天歌出宮他其實心裏一百個不願意,幸好天歌選擇了留下,這兩人的愛,怕是比尋常夫妻還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