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他對自己研制出來的蠱毒非常有信心。”三皇子坐在東宮北花園裏,慢條斯理喝了口茶。
幾位皇子也圍坐一處喝着茶吃着點心,不知怎麽的,他們就是覺得東宮的茶好喝點心也好吃,聽說好幾種都是太子妃不去辛衣局洗衣服的時候親自做的,味道新鮮,模樣也有趣。
林蕭非常的不待見他們,但因爲要商量事情,不得不假作熱情地接待他們。
“但他的蠱毒确實不一般,千萬得小心。”
“我倒是覺得,他會對那位白小公子下手,畢竟白衣族用蠱天下聞名,有他在,那位肯定會畏首畏尾。”
“所以我已經派了暗衛保護,況且誰也不知道他住在皇城哪裏,我把他托付給聶盟主了,怕是隻有聶盟主和秦少俠知道。”林蕭一臉笑眯眯,很多事他都準備好了,既有準備,就少了幾分擔心。
“我知道什麽?”秦時風的聲音突然響起,把衆人吓一跳,這家夥的功夫越發的高了,來去無聲他們壓根沒察覺到。他将一位宮女推到幾位皇子面前,“太子妃讓送來的,本來是讓其他暗衛護送過來,但因爲抓了兩個人,他們說要去審審,就讓我順便帶過來。”
“真是豈有此理!”林蕭裝模作樣拍桌子,“當秦大俠是什麽了?随随便便就呼來喝去!”
“行了别裝了,你巴不得有人肯幫你做事。盟主大人讓我來告訴你,我們那邊準備妥當了,你這邊什麽時候行動?”
“西域武林來了些什麽人?”林蕭皺眉想了想,對方雖然有些着急了,但明顯還是有恃無恐,應該還有什麽後招。而且他們一旦行動,無論成功失敗都會背上弑君的名聲,如何讓聲名損失降到最低,才是他們一直遲疑的原因。
“在路上了,盟主派了人攔截,但也隻是做做樣子,知道你讓他們來皇城還有大用。”但事實上他也猜不透林蕭到底要怎麽做,再看幾位皇子,有一臉懵懂的,三皇子卻是成竹在胸,似乎知道接下來的計劃。
“有用,還要讓他們進宮。他們不會明目張膽,就悄悄放他們進來吧。”林蕭摸了摸下巴,看向一旁行禮的段小姐,“你父親是不是給你留下了什麽?”
“是的,是一個小木盒,奴婢并未打開過。”
“爲何?”這麽多年過去,難道她一點都不好奇?
“父親并未說交給誰,隻說很重要,但奴婢用了各種方法都打不開。”
“你父親确是手藝精巧,木器活兒尤擅長。當初參與修建地宮,聽說裏面的木器都是他做的,很了不得。孤這東宮也有幾件他做的東西,現在已經身價百倍了。”林蕭東拉西扯一通,突然問,“你真的沒有打開過?”
“奴婢并未打開過。”段小姐突然跪了下來,在宮裏這麽些年,她知道主子問這句話什麽意思,他并不是很相信她的話,于是突然試探。
“那可有别人知道你這木盒?”
“沒有,奴婢一直藏在隐秘的地方。”段小姐頓了頓,“奴婢可以給殿下取來。”
“行,讓秦少俠陪你去,路上小心些。”林蕭點頭,“需要出宮嗎?”
“是的。”段小姐答,“奴婢八歲進宮,身上藏不住東西,不敢将木盒貼身放着,所以藏在以前的家裏。”
“段宅有些日子沒人住了吧?”
“奴婢每年都會請假回去幾趟,也會找人定時收拾,還請了隔壁鄰居看門,應該沒有人随意出入。即使有人,也找不到藏木盒的地方。”段小姐已經意識到這個木盒很重要,也不敢大意,仔細解釋。
林蕭這才點頭,地宮如此保密,當初修地宮的人都沒幾個人活着,他自然得确保段大人留下的東西是安全的。地宮裏到底隐藏了什麽,謎底一日不解開,他們一日不得安甯。
幾位皇子起初還是懵懂的,後來慢慢聽懂了,甚是驚訝。三皇子是知道一些的,五皇子也有耳聞,其餘幾位不怎麽操心的,立刻覺得連皇宮也不安全了。
“太可怕了,從幾十年前就開始預謀,你們說會不會跟高位上那位有關?畢竟幾十年前皇後也初進宮。”
“皇後進宮的目的并不單純,這事兒一查就出來了。”五皇子看了三皇子一眼,“三皇兄别介意。”
“這個我也是知道的。”三皇子淡漠看了他一眼,“自然,母後走到今天這一步,定是有緣由的,她居然連我都舍棄了,可見那個緣由十分重要。大概就與這地宮有關。”
“你們說,父皇會不會就在地宮裏?”七皇子低聲問。
衆人沉默,其實這麽長時間他們都覺得皇帝已經不在了,如果真的還被關在地宮,那也真是奇迹了。
“如果在也就好了。”林蕭歎了口氣。雖然皇帝不待見他,但那畢竟是正統的一國皇帝,如今落得個生死不明的下場,連他自己都交待不過去。
“殿下打算怎麽動手,什麽時候動手?”三皇子問,“如果有涉及到皇後的,不必顧及我,皇家恩怨,向來親情淡薄。”
林蕭看了三皇子一眼,心想這家夥倒是變了許多。以前有皇後撐腰,跟他鬥時鋒芒畢露,絲毫不讓。如今卻像是看透世事,有些修仙得道的意思了。
三皇子的确在這段時間突然長大,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許多。以前有皇後在後面頂着,皇帝又偏愛他,他做什麽都無所顧忌。如今隻剩他一人,連朝堂的勢力都被搶走大半,若非自身皇子身份容不得有異類在高位,他怕是真要看破紅塵了。但他知道,也許連林蕭也知道,他自身的驕傲還在,将來若争皇位,他也不會手下留情,自當全力以赴。